这消息传入恒王府中,正有妾侍服侍他饮酒,闻声惊的恒王拍案而起,连连骂道,“朱铭!怎么可能是朱铭?旁人不知,但这朱铭与你早年便跟着本王,你二人是什么德行本王怎会不知,怎么会是他?这其中必有误会,绝不会是朱铭所为!”
挥手将那两个妾侍推至一旁,等她二人慌忙退出去,陈秋才屈膝跪倒,“殿下信任属下与朱铭,这是属下二人之幸。只是圣上先前如此重视此案,京兆衙审问那犯人得此口供,赵大人也因此写折子上奏给圣上,想来圣上最终会下旨将案子交由刑部与大理寺主审。朱铭是什么人殿下虽清楚,可传出去旁人不会信、圣上也不会信。您若是想保朱铭,只怕……”
见他停顿,恒王皱眉反问,“只怕什么?本王面前,你但说无妨。”
陈秋这才续言,“属下以为,殿下若要保朱铭,只怕圣上会拿此事怀疑殿下。毕竟朱铭身为恒王府长史、是您的心腹一事朝中人尽皆知,圣上亦早有耳闻。虽说此事与您并无干系,但若是圣上不信、御史台的谏臣上奏弹劾,殿下到时候纵是无意,也有口难言。当务之急不是强保朱铭,而是想如何推脱此事,殿下脱身,朱铭方有机会脱罪。”
“你这话说得轻巧,可若是父皇执意如此,本王也无法保全。”恒王冷笑一声,眸中如含两道淬了毒的软箭,“你二人与本王都是自幼相识,又是本王的左膀右臂,单是冲着这十余年的情分,如今出事本王就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况且,那人筹谋此案构陷朱铭本就是冲着本王来的,谁都知道你二人在王府中受重、差职又高,如今出了事父皇怎会不疑是本王在背后指使。救,御史台的那帮老家伙要上奏弹劾本王想要瞒天过海、包庇罪人;
“可不救,他们也不会闲着,势必还要上表是本王将罪责推到旁人身上,让朱铭成了替死鬼。纵然刑部捉不住构陷本王的证据,这风声传出去,如何对本王都是不利。”
他盘算过后更恼,一巴掌打翻手畔的酒樽,难得不顾仪态地骂道,“如今尚不知此事是谁人添的手笔,让本王今日在父皇与那温恪公主面前丢尽颜面!给本王查,看是府中出了内贼,还是大门没关好放进来个耗子!无论是东宫还是安王,倘若让本王知道是到底谁人所为,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当真是恼极,如今也不顾隔墙有耳,竟是当着外人的面儿大放厥词。虽是在自己府中,却仍听的陈秋后脊顿生冷意,先起身往堂外打量一番,见四下委实无人,动作轻巧地扣上门,方才低声劝道,
“请殿下暂且息怒,属下知殿下气恼,涉及朱铭,属下心中也急如火烧。只是此事并非往常,圣上本就重视这桩案子,赵大人也已递折子请安,估计这一时罪状已呈在圣上的案头,随后就要转去刑部处置。一入刑部,这风声便传的愈快,明日势必会有御史上奏弹劾殿下。等后日开朝,只怕更有人会当朝给殿下难堪。
“殿下仁慈,感念朱铭为殿下效力,但事到如今,殿下还是先顾及自身。您若无事,属下等人亦觉妥善;若您今日亦被构陷,纵是一时救下朱铭,将来亦成祸端。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