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涉及女眷闺阁,将此事闹大对薛绛姝的闺名不妥,故而只叫老太太院子里的几个婆子与崔妈妈一道儿过去,直奔暖阁。
来时虽留下巧画在院中洒扫,然她素来胆小怕事,看这一队人来势汹汹,登时唬的跟失脚ji一般,领着余下的婆子丫鬟躲至一旁,任由老太太的人大肆翻找。
不多时,果然是被顾婆子带头翻出一个制工精致的檀木锦盒,里头放着的正是她与傅鸿禧这两年来走动相邀的名帖,与他相赠的小玩意儿。
这东西呈至众人眼前时,薛绛姝面色大便,心下顿时一凉。一早怕被人察觉,故而他二人往来之物她是独藏在暖阁里的一处壁奁中,便是思永斋上下几十号主仆也只敛秋有过猜疑,亦未曾察觉。
想着东西藏的深,她这才不怕外人去思永斋里翻腾,不料如今……
她闭了闭眼眸,也是,老太太院子里的人眼睛素来毒的很,又得了令,被她们翻出什么东西也在所难免。左右早晚都要将那人提至众人眼前,只是如今提早些时日罢了。
垂眸思忖间,耳畔已传来薛渝的厉声,“这都是些什么?从何时开始,多少回了?”
宋氏在旁亦胆战心惊,忙欠身欲劝,被薛渝甩手挡住,一时气头上连带着她也斥道,“先不管旁人,你只看看她,如今是什么德行?”
宋氏忙矮膝,俯首婉言,“还请老爷息怒,妾身以为,今日之事毕竟涉及姝儿的闺阁之名,若仅凭几道名帖便定姝儿的罪名,对她将来的出路名声不妥,薛家门楣亦会蒙羞,还请老爷重新瞧瞧,看这其中……是否有冤枉的地方?”
薛渝抬眼,眉目阴冷地看她一眼,沉声道,“未曾出阁便与外男相交甚密,让外人看见便妥当?你自己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可是老爷……”
“母亲。”
正想再劝,薛绛姝忽出言打断,垂眸敛容,“父亲教诲的极是,隐瞒长辈、兀自结交男子,委实是姝儿之错。姝儿自幼熟读《女则》,一举一动本该行矩端正,如今惹父亲动怒亦是姝儿之责。无论父亲如何怪罪,姝儿心服口服,甘愿受罚。还请父亲息怒。”
宋氏心惊,一时也不知是该劝薛渝还是骂幼女不懂软和,挣扎时眸光略过薛如意顿时又恼,抚心长叹,
薛渝闻言反倒冷笑一声,反问道,“甘愿受罚,嘴上说的好听,心里若真听从教诲,也不会坐作下这种错事!这等靡靡之语,若传到外人耳中,岂非惹人……”尚知这帽子扣下来便会将薛绛姝的闺名毁于一旦,扬手斥了半晌,终究长叹一声,垂眸道,“罢了,你日后也不必再出去。从今日起就呆在小佛堂里,不得踏出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