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忙应。等薛如意一被带入堂中,不等跪下,老太太扬手一茶盏过去,刚好落于她足畔摔得粉身碎骨。
她心中大惊,正欲避开时眸光一动,竟是咬牙直直跪倒,那些留于原处的碎瓷立时顺着衣料磕入膝盖,疼的她冷汗直冒,泪如雨下,“孙女未曾对二姐姐如何,还请祖母明查!”
众人大惊,未曾料到她竟不躲,老太太也不由得倾身,皱眉打量。红袖见状忙示意婆子上前强行扶起她,于氏在旁添油加醋,“膝处皮肉少,真跪下去这些碎瓷只怕是要扎骨头里去。如今二姑娘危在旦夕,才被太医救回,三姑娘若再给自己弄出差错,风声传入宫中,只怕不妥罢。”
此言一出,老太太顿时收回尚犹豫的心思,面色微沉,“以为弄伤了腿便能躲过一劫,心思倒重!”
回眸与薛渝道,“你看看这丫头,与她娘一个德行!”
提及袁氏,家里头最宠她们母女的便是老太太,如今有多少毛病还不是依仗着她给的脸皮。不过她不肯认,薛渝也不敢反驳,垂眸哂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管教无方,让您丢脸。如意心思狠毒,薛家委实留不得她,至于是将她送回庄子还是打发去家庙,还请母亲决断,儿子也甘愿受罚。”
薛如意闻言如受五雷轰顶,忙挣脱婆子的手膝行上前,苦苦求道,“并非是我要害二姐姐,是二姐姐恨如意当日将她与外男私相授受之事公之于众、致使她被禁足,今日如意好心过去看她时偏要提刀泄愤。若非女儿躲的快,只怕如今伤的就是我……飞红可以为女儿作证,是二姐姐构陷我!”
宋氏冷笑,抹了一把泪欠身斥道,“到这时候你还敢狡辩,方才老夫人亲眼看见你手里握着刀,若不是你,难道是我的姝儿无缘无故自殒?还有你方才所言,姝儿是你的亲姐姐,你竟往她身上泼脏水!你若心中不平来寻我便是,何必将姝儿逼迫至此?老爷,老夫人,妾身的长女蕴欢出嫁早,姝儿是妾身老来得女,只这一个孩子常伴膝下,若她出了事,妾身日后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闻声讪然,于氏忙在旁道,“二丫头自降世便一直都是长嫂的心头肉,家里头谁人不知。如今更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既是半个宫里头的贵人,三丫头说话未免要谨慎些。况且媳妇以为,二丫头虽是姑娘家,但性子沉稳,并非随意轻生之人。
“被禁足小佛堂多日无事,为何偏偏今日三丫头过去时便闹出了这桩祸事。若是说自己故意为之,我倒是不信的。三丫头说自己委屈,可事实就是如此,你还能分辨什么。说是飞红能为你作证,她可是你的人,自然要忠心护主,岂非多此一举。”
明知她此言是为了看戏,不过既是为偏帮薛绛姝,宋氏心中欢喜还来不及,纵然老太太与薛渝心中有异,如今也不好多言。
薛如意道,“我知二婶婶与夫人亲近,比起如意素来更疼二姐姐。可私心不可压于公正,二婶婶如今未曾亲眼所见,怎能一口认定此事是如意要杀二姐姐,而不是二姐姐故意为之想要构陷我?飞红是如意的下人,自然,敛秋亦是二姐姐的下人,为何二婶婶信敛秋之言反不信我,论起亲疏,如意与二姐姐都是您的侄女,你为何只为了护二姐姐非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