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所幸薛绛姝有所预料,算着被柳絮招呼过来的“救兵”该至佛堂院外时,将刀握入薛如意手中,反刮向自己。原本是想着伤手腕儿便可,可惜当时薛如意大惊,连连往后躲避,她又正好往前挺身,那刀刃不长眼,正好捅在胸口上。所幸敛秋反应的快,一把推开她,这才只是着皮肉外伤,未曾危极性命。
她主仆二人三言两语说的轻巧,却听的温玉容心惊肉跳,面色惨白如纸,“你疯了不成?即便要收拾三妹妹,又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做赌?倘若当时敛秋未曾在你身畔,刀刃再往里深入半寸,我看你日后还能如何!”
“嫂嫂莫声张,我好容易出来的,如今父亲母亲都在前厅坐着,等处置了三妹妹还会回来看我,若叫他们听去,我即便留着这条命也无济于事,岂非功亏一篑。”她无奈,也知温玉容是真心担忧,自己又理亏,如今只得拿长辈们来压她,强撑着笑道,
“刀已出窍,今日三妹妹摆明了要寻我的麻烦,若我不这么做,只怕我明日便不是单单被禁足于小佛堂那般简单,被赶出薛府的就是我了。我此番也是为了自保,无可奈何。”
“那也不该如此大胆,想你素来稳重,本该有更好的法子的,以你的才智又并非想不出来,何至于此。”温玉容轻叹,看她又要起来,忙抬手按下,“快躺着养伤罢,有我在,又有这些个人侍奉你还嫌不够?偏要折腾自己。”
“嫂嫂疼我,”她失笑,如今动弹不得,躺久了又觉眼晕,略往旁偏头,抿唇笑道,“此事我只告知嫂嫂一人,是因为你我从前便有多年的姐妹情分,如今更是姑嫂,你得护着我的。兄长心思缜密,只怕不好诓骗。若是晚间大哥询问此事,嫂嫂切记莫因他皮相好便说漏了嘴,要替我瞒着。”
温玉容闻言一怔,旋即看她眼珠儿四下乱转,面皮微红,便欲抬手。手扬至一半儿又想起她如今身上有伤,登时又舍不得,摇头叹道,“你这张嘴真真是要人命了,看你如今身上有伤,是家里人的心头宝。等你身子好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二人说笑几句,她话锋一转,斟酌道,“我才嫁入薛府次日,你便被父亲禁足,虽问过母亲与你哥哥,不过他们也不好多提,我也是一知半解。听闻是为了傅大人?”
看她颔首,顿觉惊奇,“真愿为他做任何事?”
薛绛姝抿唇,“傅大人嫂嫂也是认识的,既是旧人,嫂嫂以为此人如何?”
“我只与他有几面之缘,还是当时小弟无辜丧命时,是大理寺接的案子罢了。说话做事初看倒是端正,只是我终于与他不熟,寥寥数语怎能看出他的品性来。若真要问,你此言该问父亲与你哥哥的。不过,”她顿了顿,微微蹙眉,“若非此事,我实在不知你竟与他私下有来往,当真如此倾心?甘愿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