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无论发展到什么程度,最后都会引到薛家头上。即便不是刘本,也会有旁人。树大招风,薛家之前风头过盛,如今想要轻易抽身犹如登天。”薛渝长叹一声,不以为意道,“既来之则安之,早些筹备后路,免得节外生枝,将来……”
语意微顿,他转头问道,“你来看看这份地契,还有为父方才与你母亲商榷后,从公中分出来给你二叔他们一房的家底,你看看如何。”
薛怀峰闻言一愣,顺着父亲拿起桌案上才写好的卷书看了半晌,不由得皱眉,“父亲是想要与二房分家?可当日祖母临走时,不是说要咱们两房和顺、不得分家么?”
“此一时彼一时,若无此事,咱们两房自然与从前一样,若你二叔他们无意衾衣不会分家;但如今事出,势必要牵连二房,早些分出去也免得他们将来被为父连累。你祖母在天有灵,想来也能明白如今,今非昔比。”停顿一瞬,他又嗤笑道,“虽说圣上有心保,但只怕如今是凶多吉少了。”
薛怀峰心下微酸,颔首道,“父亲一片苦心,二叔与祖母必能明白。一切尽数由父亲与母亲做主,儿子绝无异议。不过...此番泄露考题的州县还涉及扬州,民怨虽不如苏州惊骇,也算是重地了。正好先前三弟扶灵回扬州,算着月数如今应未曾动身回程,想来他在那头也或多或少地听着些风声。不如儿子派人飞鸽传书,告知三弟先不必急着回京,在原处暗查此事,兴许...”
迟疑间,薛渝摆手打断他,摇头道,“不可。扬州虽是薛家故籍,但并无人脉亲眷可以帮衬周旋,怀义身上无又一官半职,你让他拿什么查。圣上钦点的钦差与安王已打道回京,他如今贸然出头是以身涉险,只会打草惊蛇。不过你差人传书回祖坟也好,若薛家不保,势必要牵连你们几个小辈。姝儿是圣上亲封的郡主,想来皇后娘娘在宫中会为其求情;怀义既然离京,那也不必急着回来。让他自己留神,能保则保罢。至于旁人...”
尚未等再开口,门外小厮唤道,“老爷,奴才请二老爷到了。”
薛怀峰忙起身,推门示意薛绍进来,拱手让礼,“二叔。”
薛绍挑眉,面色和蔼道,“难得你今日这个时辰就回来了。大哥方才差人寻我,是有什么事么?”
“你先坐下,怀峰,你去倒茶。”薛渝摆手,二人分宾主落座,“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我方才与你长嫂查定公馈,清算出给你二房的钱财地契,你自己看看可有哥不妥之处,再往上添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