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人?”婢女并不知张尔珍口中这位“萧氏”是何许人也,闻言微微蹙眉,“原是娘娘的旧识?”
“是啊,早年的旧识,等她来了想你也该认得。”张尔珍恍然笑道,“原先见殿下瞧谁都是淡淡的,当以为他是一心忙于国事,不解后围情分。如今方知,不过是没寻着那个人罢了。
“当年得知是太子殿下亲选我为正妃,我心中尚且欢喜,只‘愿得一人心,白首莫相离’,可若是夫君的心给了旁人,又怎会再回到我这里。若早些打听清楚便好了。”
婢女不解,只得恭谨劝道,“芮招训说话虽直,但有一点是最重的,娘娘您是太子正妃,又有皇长孙在您膝下,东宫里除了太子殿下恁是谁也尊贵不过您,您不必将那些人放在心上。
“她们恭谨些自然是最好不过,即便不妥当,有芮招训在前替您预备着,您只管歇着看戏便是了。”
见张尔珍要动身,忙垂首扶着她过去,“娘娘的手是用来写字的,有些事交由旁人做便可,不劳烦娘娘。”
……
没过半个月,四月甘八这日酉时,两台喜轿自钟府与其畔街巷里的一处小宅子角门一道抬出,一前一后顺着长宁街抬入东宫的角门,五十台嫁妆紧随其后,尽数是太后、荣国大长公主与钟氏夫妇的恩赏。
这般大喜自然又引得百姓当街围观,想着趁人多眼杂时能够得幸一睹二位新人的尊容。
可惜轿帘儿掩的严严实实,喜娘侍卫在旁看的紧,无人能得幸。
敛秋笑道,“如今人的胆子倒是愈发厉害,这二位虽只是乘徽、招训的位份,到底也是太子殿下的妾侍,若能诞下皇孙是天大的福气,岂是寻常百姓所能冒犯的。”
“世人皆有奇心,他们要看的不是钟灵,而是那位传言中的萧氏民女,看是何等的美人方能得太子这般宠爱。”主仆二人逆着人流往回走,等蹿出人群方掀开帷帽,讶然道,
“不过话说回来,我倒也好奇那位萧氏到底是什么模样。太子殿下并非贪图享乐、行事荒唐之人,纵是他一时昏了头,有圣上与皇后娘娘提点也必定不会允准此事。可见这萧氏的身份极有意思。”
敛秋道,“大抵是因为今日与她同嫁的是钟府的姑娘,萧氏只是捎带脚的事,排场大了这才引人混淆。说到底今日的排面还不都是冲着钟府来的,可惜如今只给她乘徽的位份,可看这排场颇有当年迎娶太子妃娘娘的架势,听闻颍国公府的人今日发了好一通脾气。”
薛绛姝笑道,“虽说从钟府出来走长宁街要近些,但既是要走角门,拐个弯儿走永清街便可。谁人都知太子妃的母家颍国公府坐落长宁街,那这般正大光明的从此处走,还带着这般架势,还不是要给颍国公府的人瞧的。
“若是侧妃也罢了,偏偏一个承徽一个招训便能有这般排场,打的不是颍国公的脸?不枉国公爷与国公夫人动怒。”
敛秋皱眉,“钟姑娘虽是半个皇亲,但太子妃娘娘出身亦尊贵,钟府这般打颍国公的脸,竟不怕钟姑娘入东宫后……受磋磨么?”
“区区一个钟府哪里有这胆子,荣国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但无实权,不过是担些虚名罢了。真要有本事,那也是宫里给的。若无太后的懿旨,钟府怎敢。”她不以为意地笑笑,
“父亲这桩案子里钟秋可不是闲杂人等,圣上有心要保,这才未能查下去钟秋在其中到底涉足多深,不过看钟灵如今便因她父亲吃了苦头,否则亲上做亲了,少不得是要给个侧妃的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