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鸿禧失笑,揽着她起身,“软香温玉在怀,我岂有再抽身的道理。再者前头有如晦替我挡酒,如今我既回来,自然是要陪着你的。累了一日该闹头疼了,过来,我帮你拆发。”
扶着她坐到梳妆铜镜前,先拿早前素菊拿进来的温水沾湿手帕,仔细拭去她满面铅华,这才轻手轻脚地替她摘下绾发的珠钗,以手代梳拂过她的青丝,“幼时听戏时常听先生说起新婚男子要为妻眷描眉,可惜我这双手舞刀弄枪还好,却做不了这等细致活。不过,日日替你绾发倒也可以。”
薛绛姝失笑,青丝尽数散于脑后,她倒真觉身上松快了不少,侧首嗔道,“鸿郎自有鸿鹄之志,又岂能被儿女私情缠身。后宅的琐事由妾身做便可,妾身虽无旁的能耐,但替鸿郎料理家中事务倒还不算难为我。旧日里曾听鸿郎说起家中并无兄弟姐妹,年节时甚是孤单,往后有妾身陪在你身侧,你再不是独身一人。等将来...”
言及此处戛然而止,但傅鸿禧已会意,垂首于她耳侧低声笑道,“等将来还有与你我血脉相连的子嗣,一家人聚在一处,自然是最好不过的。所幸是你陪在我身侧,我经此一生都无怨无悔。”
替她拆了发,这才回身笑道,“来人。”
敛秋素菊等人一直候在廊下,闻声又涌进来,“老爷有何吩咐。”
“去预备热水罢,放在隔间沐室便妥。”
二人嗳暧应声,敛秋还要上前服侍薛绛姝更衣,但见他笑道,“你们今日跟随夫人一同入府也甚是劳累,都下去歇着罢,不必进来服侍。”
敛秋闻言顿住,还是素菊在后头隐隐拉扯她一番,这才回过神,忙快步退出正房。
薛绛姝这才敢重新抬首,如今耳垂处红晕尽染,如同春桃初绽,烟视媚行,“倒让敛秋看了个笑话。”
“你我如今已结为夫妻,不叫下人服侍,我一人照拂你又有何不妥。”傅鸿禧闷声笑道,“只管信我便好。”
...
是夜二人“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海棠初着雨,云被翻红浪”,房中红烛挑了一整夜,直至翌日卯时傅鸿禧起身,方被拂灭。
他此番娶亲,朝廷自然许他休沐五日,每日只需至督察院点个卯便可回府歇息。他倒也不舍得唤薛绛姝起身,一早自己出去要热水梳洗后便一直坐在塌前闭目养神。
等薛绛姝自己悠悠转醒时察觉窗外天色大亮,立时惊道,“几时了,还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是我迟了。”
【注:文中诗句查自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