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闻言哂笑,一时连素日惯喝的茶都咽不下去,“呦,嫂子这话可又叫我愁了,虽说两个丫头如今年纪还小,但她两个可是同岁,到时候连相定都要比旁人麻烦些,我一想到此事心里头就烦的打紧呢。”
房中小辈们温言皆不敢多言,垂首但笑不语。宋氏见状只得劝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听闻四丫头五丫头如今在世家女眷中名声极响,暑日里那些个姑娘们办花宴哪个没往薛府下帖子请她们?只是如今尚未及笄罢了,等及笄后不知会有多少后生请媒人登门提亲。只怕到时候薛家的门槛儿都要被踏破,那时候你就要挑花眼了。”
于氏被她此言捧的极受用,复端起茶盏浅昀一口,回笑道,“好在这两个丫头如今年纪还小,我倒也不急,就慢慢挑着,若真有好的早些预备了自然是好事。若是没有,自然也不能强求。若她两个能有二丫头一半的福气,我也就放心了。”
忽然被提及,薛绛姝先是一怔,瞬而便恢复往日一贯的盈盈笑意,“四妹妹五妹妹自然是有福的,二婶婶该放心。”
宋氏颔首笑道,“你也别惦记着这个,如今该想着的是两个丫头的笄礼。我那时候为给姝儿一人做笄礼便忙的焦头烂额,还需你帮衬着呢。如今你膝下两个丫头一齐及笄,该是你忙的时候了。
“不过如今有媳妇在你身侧帮衬着,闲月又是个能干的,你倒也能松口气。”
于闲月略垂首,瞧着极为乖顺。
说笑几句被宋氏四两拨千斤地顶回去,于氏倒也不再多言。说笑没几句,玉容便招呼于闲月随她一同去厨房预备午膳,招待她夫妇二人。
恰逢四姑娘五姑娘下学回来,见着她又是好一阵亲热,送了贺礼,这才将于氏一同请回二房去,薛绛姝方叹道,“二婶婶如今说话倒是与从前不同,别是我多想了。”
宋氏不以为意,只慢悠悠捻着手上的佛珠儿,“先前你未出嫁时不也是如此,只是三日不见你才觉得新奇。若是你还在家中住着,自然不会察觉有何不妥了。”
薛绛姝闻言不由得皱眉,“怎么,似今日这话二婶婶时常过来说给母亲听?”
宋氏笑道,“这倒没有,她也不是闲着无事总往我这里走动。如今家里没了执家的长辈,我虽是长嫂,但她也是为人婆母的人,自然没有日日过来请安的道理。今儿这话,大抵是说给你听的。”
“我?”她闻言微怔,想了想,将剥好的栗子送到母亲手中,“若是如此,倒也怪不得二婶婶今儿多言了。想来是听闻父亲要辞官,二哥哥的官职又不如大哥,这才想着趁人走茶凉之前讨大房的欢心,想着日后四妹妹五妹妹还能靠着大房的人脉挑亲事。长姐又不回府,如今出府的只我一个,这才过来了。”
“你才出嫁,又是家里的小辈,她好歹也是做你婶子的,又怎会轻易拉下脸来请你过去。只是趁着你今日回门,怎么着也要去给她请安,这才多句嘴罢了。”宋氏叹道,“鸿禧那孩子如今正得圣宠,你这官太太的位置自然比闲月的更贵重些,大抵是想与傅家结亲,搭上这人脉罢了。”
薛绛姝噗嗤笑出来,抚心叹道,“那二婶婶可是打错主意了,鸿郎这一房里他是独子,自然是不成的。傅家二房倒是有一儿一女,可年纪都不太大,听闻我那小叔子幼时就被老太爷和邻里的姑娘定了娃娃亲,二婶婶岂能为她们两个寻这亲事,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