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此言折煞臣妇了。”看她小腹高耸,薛绛姝心中未免艳羡一番,温婉笑道,“皇后娘娘正等着二位贵人呢,臣妇告辞。”
惠贵人倒未曾多心,闻言又颔首让礼,当真扶着宫人进门去。只是庆贵人自打过来时便一直盯着她,自到檀香苏合为二人引路,仍回眸打量她几眼,方才福身进宫门。
她被庆贵人这几眼看的后脊生凉意,等走出几步四下无人时,方回眸问檀香,“方才那位不是...庆贵人?”
檀香心知她要问什么,大抵是皇后早前也提点过她,闻言微微笑道,“正是庆贵人,郡主好眼力。如今贵人又得圣宠,倒常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常过来?她闻言一愣,自己倒先失笑。安王当初动的可是东宫的人脉,庆妃在宫里又岂能不知半点风声,想来那段时日没少在皇后身边搬弄是非,如今被贬复出,倒还敢来投奔皇后?
倒也不怕皇后与张贵妃两面夹击,再将她挑出去。
后宫里的事自然与她无关,她见好就收,侧身笑道,“我自己出去便好,如今翊坤宫正有贵客,皇后娘娘身边还需姑姑去服侍。姑姑请回罢,不必再送我。”
檀香立住脚步,“那奴婢就送到此处,郡主慢走。”
“多谢姑姑,”送走了檀香,敛秋这才上前扶她,低声道,“这倒是奇了,姑娘可还记得安王殿下未被封王时,其生母还只是庆嫔,后来不足半年的功夫便一鼓作气爬上庆妃的位置上。后来虽被降位,但如今竟又得宠,这庆贵人倒有几分能耐。”
“没能耐又怎会平安诞下皇子?”薛绛姝笑笑,不以为意道,“想来她从前不得宠,只是因为家世低下,未曾被圣上放在眼中。但凡给个机会她便能牢牢抓住,出头是迟早的事。听鸿郎说,安王近日也有了动静,大抵也有重入朝堂的时候。宫里的事有皇后娘娘震着,咱们倒别管了。”
敛秋颔首,“正是,姑娘又不是宫里的人,这些事一听一过也罢了,自然与姑娘无干。”主仆二人顺着长街往外走,远远儿地瞧见一处轿撵停在张贵妃的寝宫前,一华服金冠的女子扶着宫人下轿撵,身侧还有奶嬷嬷抱着一个襁褓幼儿一同入宫。
她蹙眉想了想,迟疑道,“我若是没瞧错,那位可不是恒王妃懿芩?”
敛秋忍笑,“正是恒王妃,姑娘如今眼神儿倒不大好了。”
“别闹我,”轻嗔她一眼,她又皱眉,“听闻恒王妃年初时诞下一个女婴,如今年纪才几个月大,她就敢叫奶娘一同给抱进宫来,也不怕皇孙受风染上风寒。”
敛秋笑道,“有奶娘护着呢,想来不会有事。即便真染上风寒,那也是恒王妃的差事,与姑娘何干?想来是姑娘心里也盼着自己有个孩子,瞧见旁人的孩子心里也开始急了。”
薛绛姝闻言登时面红耳赤,反手推她,“说什么呢,光天化日的也说这个。”
笑罢手指覆上平坦的小腹,不免得又叹气。她已成亲半年有余,虽说傅老夫人未曾当面催她,但成亲这么久也不不见腹中有动静,她自己也不免得心急,日常饮食叫柳氏为她好生调息。
可惜事与愿违,只能瞧着旁人一个个都有身孕,自己反而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