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下的东西也大多都被吐出来,看面颊都有些消受,看来是这孩子在你肚子里没少折腾。”傅鸿禧失笑,扶着她行至桌案旁,一一打开油纸包,“弘食阁的糕点,你昨夜里想起来的那几样儿,我都替你买来了。还有这个。”
他捏了一块桃脯放入她口中,“你近日贪酸,但如今已是秋日,酸梅汤用多了反而伤脾胃,往后口中泛苦味就吃这个,那也要收敛些,每日只能吃几个。”
“我记下了,”她无可奈何地笑道,“自打我有孕以后,这些话鸿郎每日都要翻来覆去说上几遍,真真是比母亲还要费心,我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说多少回你也记不住,没办法,只能我替你记着。”傅鸿禧失笑,“方才在督察院里见着大哥,他说岳父岳母心里记挂你,想等哪日你身子舒坦了又赶上我休沐时,陪你回娘家用膳。”
薛绛姝一愣,讶然挑眉,“大哥?大哥今日是去督察院取吏部侍郎蔡大人那桩案子的卷宗?”
他颔首,斟茶给她,“你怎么知道?”
她温言道,“鸿郎先前与我提过一嘴,我心里还有有个虚影儿,况且今日...恒王妃派人下帖子给我,邀我去王府小聚。”
傅鸿禧闻言皱眉,“恒王妃?”
“说是府中办赏菊宴,邀请世家女眷夫人同去赏乐,也不知她拿来的兴致。”摆手示意敛秋将帖子拿来,她温婉道,“我未出阁时虽与恒王妃是旧识,但我二人并不算亲近,即便是成亲后也未曾走过礼。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能下帖子给我十之八九是为了蔡甸一事,想来是恒王请她出面,让她来拉拢我,再叫我给你吹枕边风收买你。”
她笑笑,忽然狡黠道,“先人曾说‘红颜祸水,误国殃民’,我可不敢多言,免得叫人扣上帽子,再把我们一身正气的傅大人拉拢下水,好说是我误事了。”
自她有孕后不敢再用香料,衣襟上沾的都是每日在房中供奉的桂枝甜香,傅鸿禧深吸一口气,低笑道,“若说世间有多少贤德女子,为夫心里也只记得你。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即便你在我耳畔吹耳边风,我也甘愿听信啊。”
“胡闹,”斜眸嗔他一眼,她又笑道,“所幸我如今有孕,世家这些个夫人里大多知道我害喜严重,便拿这个给挡了。只是恒王与王妃一体同心,恒王妃素日又是个难缠的,她若是从我这里打探不着什么,势必要去搅扰鸿郎。你也要多加留心。”
傅鸿禧失笑,看了吃了几个蜜饯后又拿糕点给她,“你不必担心。此案已转到邢部,我不过是个审理案宗的,纵然我有心也无能为力。恒王的算盘是打错了。”
见她要起身,退步扶着她行至廊下,又笑道,“后日回过老宅,在陪着你回薛家,当是给你换换心情。家里有母亲看着,你也不必事事放在心上。”
“鸿郎有心,可我倒想着不妨请我爹娘来咱们府中。”薛绛姝挑眉,正好院中又有金桂随风拂过长廊,她一边看长歌指使下人去拣新鲜的花枝,一边笑道,“今日去给母亲请安时,母亲也说家中冷清,想请我娘来府中小坐。
“我这才想着,如今院中秋菊桂花开的正好,不妨下帖子请我爹娘与兄嫂来府中做客,一来老人家们可以闲谈家常,二来我也想念长嫂与暠哥儿。如今有了身孕也正好想要问嫂嫂如何预备生产,我正心急。鸿郎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