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向来如此,倒是我心急了,这就问了来。”宁国伯夫人轻笑,转头瞧清岑,“清岑倒不错,是该留在京城里多走动走。
“这年岁的小女孩儿都闲不住,如今在我们两个老姐妹身前坐着也是拘着她,不妨叫她出去顽,我也好与姐姐说说体己话。”
清岑心下正有此意,闻言睁了睁眼,不敢乱动。南品郡太妃但笑不语,还是韫欢上前笑道,“县主与媳妇家中幼妹年纪相仿。可与县主相比幼妹却是个淘气的,不如媳妇引县主过去歇着,母亲与姨母也好说笑。”
“你去罢,只当这是在王府里,不必拘着。”宁国伯夫人颔首,她这才招手引清岑出去,边走边温言道,“给太妃与县主收拾出来的跨院就在夫人的宁熙堂后头,我这就差人带县主过去。
“这是侍书,我身侧的大丫鬟,县主想要在府中何处走动叫她跟着服侍就好。”
侍书在旁福了福身,“县主。”
清岑微微一笑,温顺道,“初来乍到,在姨父姨母府中胡乱走动冲撞了人便是失礼,多谢表嫂记挂。”
看她行为举止极知礼,韫欢愈发觉她与旁人不同,也跟着笑道,“那也好,我与太妃娘娘、县主是头一回相见。若是招待不周的,县主只管差人告诉我。”
行至廊下,有婆子进二门来说有外戚送礼,尚未等她吩咐什么来,清岑先道,“既是表嫂手头差事多,我也不好叨扰。这就先回院子里歇着,表嫂忙罢。”
韫欢颔首,“那也好,侍书,你送县主回去。”
侍书轻应,侧身送清岑离去。她这才转身问道,“这又是谁家的礼单,说是送年礼,也未免早了些。”
婆子忙道,“是太子殿下差人送来的珍奇药材,来人说太子殿下口谕叫诸事都暗地里悄悄儿地办,不必惊动太多人,也不许奴婢通报,放下东西就走了,奴婢这才进来回话。”
韫欢闻言微微蹙眉,旋即心中便了然。这东西自然不是给宁国伯夫妇与她夫妻两个,当真被太子记在心上的,却是她那位久卧病塌、足不出户的大伯子。
李家长子李淮安。
听闻这李淮安年幼时还蹭做过太子殿下几个月的伴读,可惜身子骨实在虚弱,之后一直深居简出,这才没了那泼天的尊贵。
可即便如此,太子念旧情,李淮安在他心中仍有一席之地。知他每年冬日里必犯咳疾,珍奇药材自是如流水般涌进宁国伯府安禧堂,都是东宫出的赏赐。
今岁也只送来头一拨,往后还得有呢。
说起她这位大伯,韫欢嫁过来将近两年统共只与他打过几回照面儿,还是年节请安时在老夫人院子里见过,知道是一表人才,但内里究竟如何她倒不曾深知,只听闻是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才俊。
也难为太子一直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