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谨是六皇子的母亲,她见到陈若谨,就如同见到了相王。
白芷在一个午后,来到于后所说的那所偏僻宫殿,轻轻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声“谁呀。”
院门被吱呀一声打开,白芷的眼前出现一道,荆钗素环的布衣身影。
“你找谁?”
陈若谨冷冷地问撄。
白芷道:“我找陈小姐。”
陈若谨冷冷的眼神扫了她一遍,凉凉地道:“抱歉,我不认识你。偿”
陈若谨将院门关上了。
白芷被拒之门外,想再次伸手叩门,却还是放下了。她这冒昧地前来,却是有点儿唐突,这个时代的陈若谨,可不认识她。
就是多年之后的陈若谨,其实也并不真的待见她。
白芷转身又向凤瑶宫方向走去。
已是夏日,池中的荷花开的一片明艳,白芷静立水边,想象着二十多年后,司马惊鸿俾睨天下的豪情。
“快点儿起来,听到没有!”
不远处传来的声音让白芷扭了头。
她看到在池对面的小路上,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趴在地上,在他前方不远处,是骨碌滚开的木桶,木桶中的水全都洒了出来。
一个太监将鞭子狠狠抽在那孩子的身上。那孩子一声都未吭,只是紧咬了嘴唇,太监又照着孩子的屁股踹了一脚,“快点儿起来,耽误吴妃娘娘沐浴,你担待的起吗!”
那孩子又爬了起来,捡起木桶,一瘸一拐地走到井边,放了木桶下去,半天提上一桶水来。
他提着那桶水,艰难地往吴妃的宫殿方向走。
“快点儿,这么慢,一会儿吴妃娘娘怪罪下来,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太监又是一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在那孩子身上,那孩子一张脸顿时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子,身上原本就破旧的衣服被抽出了一条口子。
那孩子仍然没有吭一声,咬着牙,拎着那桶水进了吴妃的宫殿。
白芷认得那孩子,那是废太子。
想不到废太子现在过的竟是这么凄惨。不过从他挨打挨骂却不吭一声来看,这废太子倒是有几分性子。
若不是他在未来作恶多端,白芷倒真有几分可怜废太子了,必竟现在的废太子,还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不一会儿,白芷便听到池对岸传来的骂声,“你这个小嵬子,竟然敢泼本宫,真是找死!”
噼啪两个耳光,被狠狠地扇在废太子的脸上。
那孩子的嘴角很快就流出了血来。
“把这小嵬子给我关起来,饿他几天,看他还会不会这么不老实!”一身湿漉的吴妃怒声吩咐。
废太子很快被两个太监捆了起来,扔进了膳房边的柴房中。
白芷心头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把废太子送出宫去,让他离开这吃人的皇宫,可是又生生压下了那个念头。
想想废太子长大后对司马惊鸿的摧残,因为顺帝,因为废太子,司马惊鸿活的那么辛苦,委曲求全、忍辱负重,想到这些,她便又打消了救小废太子的念头,匆匆离开了。
才回到凤瑶宫,便听到宫女的呼唤声,“白女医?”
白芷连声道:“来了。”
她已经听到了小司马惊鸿的哭声,那家伙八成又要她哄着睡觉了。
白芷匆匆进了于后寝殿,果见于后正搂着那小家伙不停地哄着,可是那小家伙小嘴一张,就是个哭。
于妃一见白芷回来,像是遇到了救星,“妹妹你可来了,这小兔嵬子,他说什么都不肯睡,八成又在等着你来哄呢。”
白芷接过了那哇哇大哭的小人儿,小人儿一到了她怀里,黑眼珠看了看她,便停止了哭声,咧开小嘴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把小脑袋往她怀里一扎,小嘴在她胸前拱了拱,要吃奶奶。
白芷窘了个大红脸。
忍不住在那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司马惊鸿,老娘还没结婚呢!”
这一巴掌,再加上那句指名道姓,白芷有一百条命,估计也只剩个死了,可是于后却只是笑了笑,“这小兔嵬子,他把你当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