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话中有话。
可惜林一月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
告别了方老,林一月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行走。
白子笙的葬礼地址选在原林,林一月走着走着,看到了一条河。
河中映出白子笙的面容。
林一月手中握紧了那张纸条,发怔,然后吃吃地笑了……
“我来找你,我这就来找你。”
“别走太快,我怕追不上你。”
林一月的脚刚浸入河中,就被蛮横地扯回去,迎面就是一巴掌!
那张纸条掉在草地上。
林一月顾不得疼,赶紧捡起纸条,更牢地护在手里。
吸……吸……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无声掉着为白子笙而流的眼泪。
忽然下颔被扼住,她的脸被迫扬高,对上怒不可遏的龙祁天。
他从林一月走出葬礼会场,就一直远远跟着她。
林一月重新穿上铠甲,勾笑道:“你啊……就不能下手轻点?”
“林一月!!!”
面对男人的咆哮,林一月无比淡定,凑过去轻喙他的唇角。
一下一下,像猫咪在讨好主人。
龙祁天隐忍了一会儿,冷声:“够了。”
林一月还在亲。
龙祁天想起窃听器里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刚才轻生的举动。
怒气值又开始回升。
这个疯女人。
他狠力将林一月从自己身上扯开。
林一月完全站不稳,几乎是被他推倒,重重摔了一跤。
腹部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皱了皱眉,苍白一笑而过。
“讨厌。该死的老头子。”
龙祁天又不是傻『逼』,没心思假情假意。
他高临下盯着她紧握的双手,“你手里拿的什么?”
“不能给你。”
“你还有什么是不能给我的。”
龙祁天气笑道,不由分说就想硬掰她的手,一看究竟。
其实就是一张破纸,内容也不至于令龙祁天暴怒。
最正确的做法就是把纸给龙祁天看,再软言软语求两句不要撕。
一切就会风平浪静。
可林一月就是不想给龙祁天看,更不愿他触碰。
她执意护着纸条,哪怕手指骨折都没有松开。
天空乌云密布,正如龙祁天阴沉的脸『色』。
“放手。”
林一月摇头,忽然高兴地提议:“我们做吧。”
什么?
主动求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龙祁天只高兴了一秒,立刻明白了她舍身的目的。
林一月已经将纸条藏进口袋,腾出手替他解皮带。
龙祁天刚要说话,就被灵巧的舌钻进口腔,撩逗。
“……”
虽然很生气,但龙祁天不得不缴械投降,谁让她那么乖。
他打横抱起林一月,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朝车子走去。
“老太婆,想我不追究也可以,看你表现。”
林一月勾住他脖子:“可能我要来大姨妈了,您别嫌弃。”
龙祁天一下就站住了,语气很不善:“逗我玩么。”
“没来呢。”
“哦。”龙祁天继续低头吻她。
带着惩罚她的意思,龙祁天折腾了她整整三个时。
若不是叫她脸『色』实在苍白,他还能更久,更禽兽。
林一月回去当夜便发起了高烧。
高烧来得迅猛,各种办法都用尽了,就是不得好转。
龙夫人知道原由后,当即给了龙祁天两个耳光:“混账!”
龙祁天任打任骂,一语不发。
龙夫人离开后,他坐在林一月床边,烦躁不安。
哪怕发高烧,林一月的脸『色』还是很白,嘴里不时喊着白子笙的名字。
现在是半夜,她烧了多久,就喊了白子笙多久。
龙祁天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心塞……再到麻木。
他现在十分内疚自己的鲁莽,只希望她快点好起来。
“白子笙,带我走……”
林一月忽然睁开眼,无神盯着天花板,声音哀求。
“林一月,你感觉怎样?”
龙祁天本来困得眼泪打转,像个老爷爷一样打着哈欠。
见她睁开眼,他立刻『逼』自己打起精神,抱她进自己怀中。
没想到林一月又缓缓闭上双眼。
这次连梦话也不叫了。
龙祁天一『摸』额头,更烫了。
他又把苏三叫来,抓着人家衣领非要谈个说法。
苏三『揉』着困眼说:“哎呀你急也没用,我看美女这是心病。”
“心你妈!”
“好,不是就不是。”溜了溜了。
龙祁天自己一个人照顾了林一月整个晚上。
喂『药』,『揉』『穴』,擦身,换冰袋……
凌晨差不多还有半时就天亮的时候,龙祁天撑不住眯了会儿。
半时后,他靠强大的意志力『逼』自己醒来,准备帮她换冰袋。
睁开眼,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林一月?
龙祁天震惊,反复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林一月的头发,全白了。
一夜白头?
龙祁天心慌神『乱』,拍拍林一月的脸:“林一月,醒来,林一月!”
林一月睫『毛』闪动,先是打开一条缝,最后完全睁开眼。
她很安静,看人的眼神是空洞的,缺了灵气。
像是透过你看向另外一个虚无缥缈的世界。
龙祁天大声叫她,她都没反应。
最后又把苏三叫来。
头发在瞬间全白了,这可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所有人都吓坏了。
“林姐姐?林姐姐?”
龙六伸手在林一月眼前挥了挥,声音听起来要哭了:“你别吓我呀!”
“……”
林一月安静乖巧得像个假娃娃。
“林姐姐呜呜呜……”
“这也太奇怪了。”
苏三为林一月做完检查后,得出结论:身体没『毛』病,心病了。
龙祁天握拳就想揍苏三,被龙十七制止住了。
龙十七不怕死地说:“苏少爷说的不无道理。”
苏三躲在龙十七健硕的背后:“思念成疾,她应该憋很久了,得不到释放,越来越抑郁,那场葬礼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龙祁天发疯道:“那她为什么不早说!抑郁为什么不早说!”
“说?向谁说?囚禁qj她的你吗?”
“……”
龙十七沉『吟』:“林姐需要的是心理医生,这个可以交给龙七。”
龙七遇上有关自己专业的事情,是很严肃的:“没问题。”
思念成疾?
如果可以,龙祁天真想把白子笙从地下挖出来暴揍。
白子笙到底有哪里好!
哪里好?!
竟然值得林一月为他思念成疾,一夜白头……
“祁,你别这样。伤身伤神,何必跟一个死人怄气呢?”
苏三走出来拍拍龙祁天的肩膀安慰地说。
很久,龙祁天才麻木道:“我输了。”
输给了一个死人。
“输了心不要紧,问题是你现在连她的人都要输没了。”
苏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道。
龙十七忠心护主:“苏少爷,请不要再开玩笑了。”
“呃,呃,呃——”
林一月口中忽然发出怪异不正常的哼叫,神『色』焦急。
龙祁天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紧张地盯着她。
林一月抓住离她最近的龙六的手,痛苦不堪:“呃——孩子——”
“都让一下。”
龙七拨开人群,疏导林一月。
“说,你想要什么?……乖,千万不要咬舌头,明白吗?……孩子?说清楚点……你想要孩子对吗?”
林一月双眼含泪,像个懵懂的孩,点点头:“宝宝……”
“完了完了。”
苏三算是明白了,一拍脑门,对龙祁天严肃道:“她不止一个心结。”
龙祁天忍住心底汹涌而上的内疚情绪,平静问:“难治吗?”
“心病还需心『药』医,现在两个心『药』都埋地底下了……”
“那就挖出来!”龙祁天吼道。
“你说什么混账话!”
苏三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人都死了,她看到只会加重病情!”
“……”
“孩子,她要孩子!”龙七着急道:“谁有孩子赶紧拿一个过来!”
一片沉默。
龙六觉得应该说点什么打破安静的气氛:“我是孩子~就是大了点。”
“…………”
只有龙八给面子干笑了一声。
这时,宋七禾抱着暖儿绕过几人走到林一月床边。
她一直在丈夫身后远远目睹着这一切,未曾『插』嘴。
龙十七柔了目光,默许支持了妻子的做法。
“暖儿是孩子……她可以吗?”
宋七禾询问的是龙祁天。
龙祁天的心正备受煎熬,迟钝片刻才缓缓回神:“谢谢。”
“谢天谢地。”
龙七接过孩子,然后重新疏导呆滞状态的林一月。
待林一月有点反应后,他将暖儿交给林一月:“宝宝来了。”
“姨姨好。”
暖儿吃着手手,口齿不清地叫了林一月一声。
这孩子一出生就极乖,躺谁怀里都k,很好养活。
“宝宝……”
林一月被暖儿触动了情绪,紧紧搂着暖儿崩溃大哭。
哭得众人都慌了。
龙七也慌了,他擦着额头的汗水对龙祁天说:“少爷,林姐的情况很严重。”
龙祁天提起他的衣领,阴冷道:“我就问你治不治的好!”
“她有强烈的精神臆症。”龙七模凌两可地回答:“短时间好不了。”
“怎样才能治好她?”
龙祁天如今只能求结果了。
“这个……”龙七为难。
“你不敢说,我来说!”
苏三不耐烦了,直接了当对龙祁天说:“方法就是,除了孩子,你假扮或者找人假扮一个白子笙,每天陪在她身边二十四时,开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