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你妈叛!”
龙祁天揪起苏三的领带,踢皮球似的将他踢飞几米远。
苏三重重砸在墙上,忍痛闷哼。
浓稠的血从鼻子里溢出,他无所谓地随手抹去。
“祁,敢情你就是这样答谢我的。这叫什么,忘恩负义?”
苏三咽下口中的腥甜,似笑非笑。
狠厉中带着冷漠,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就说啊!你到底把我弟怎么了?说!”
龙祁天咬牙切齿,三两下踢断了苏三的肋骨。
“哦?我把他怎么了,他没和你说吗?有趣。”
苏三故意停顿,又转移了话题。
“哎呀,景兄弟真爱我啊,竟然没和你告状,我很感动。”
“因为你缺德是你的事,而我不行。爱你?算了吧。”
景年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
闻,苏三唇角一勾,『露』出了招牌笑容。
他虽被揍得很惨,却一直保持这种大浪不惊的笑。
没有狼狈,反而格外帅气『迷』人。
以往三三八八的逗比气质不复存在。
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完全是一个侵略『性』极强的上位者。
龙祁天不可思议地蹙眉,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你到底是谁?”
龙祁天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认识多年的苏三。
或者说苏三为什么要掩饰真正的自己,目的何在?
苏三没有理会龙祁天的质问。
他深情款款地望着景年说:“宝贝撒谎的样子真美,一眼就让人想干。”
这是人说的话吗?
景年被扶着,差点就站不稳,颤颤巍巍的依靠在保镖怀里。
柔顺垂直的长发遮住他的瓜子脸,漂亮的睫『毛』沾了几点水珠。
这个我见犹怜的样子全场只有扶他的那个保镖看得一清二楚。
墨镜下的眼都大了,脸『色』微红,一颗心脏跳得厉害。
那身段,那腰,那腿……
尤物。
“干你妈!爱你妈!宝贝你妈!你有什么资格干他?啊?!放你妈的屁!你有什么资格?!”
龙祁天咆哮如雷,把苏三压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往死里揍。
不仅恶心得不行,同时又因为没保好弟弟感到无比内疚。
手术室的门在这时打开。
走出一个助手,语气很不好地说:“你好,能安静点吗?”
“……对不起。”
龙祁天停了手,喘着粗气,“怎么样了?结束了没有。”
“还没结束,你们真的太吵了,要打要闹请换个地方k?”
助手匆匆说完就进去了。
龙祁天把苏三扔在地上,冷冷地吩咐:“带下去,弄死。”
“是。”
几个保镖把昏『迷』的苏三拖走。
景年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没必要,还没到那个地步。”
“你确定?”龙祁天双手『插』兜,多一眼都不想看苏三。
景年眼皮微掀,头却低垂着:“路森,不要杀人,我又没事。”
龙祁天没说话,但显然默认了。
本来他也没想真的杀苏三。
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啧,把头发绑起来。”
龙祁天突然凶道:“披头散发像个鬼一样,你想吓死谁?”
景年悄悄抹掉眼泪,慢吞吞用发带扎起头发。
几缕发丝散落在额前,有种慵懒的美,但没有散发那么勾人。
这也是龙祁天叫他扎头发的实际目的。
因为太美了……
景年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虽然本来就像女孩,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男『性』轮廓。
现在是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
是太久没见产生了错觉吗?
龙祁天拖着下巴上下打量表弟。
景年柔柔一笑:“怎么,不认识我啦?我是你最可爱的表弟。”
他这一笑可不得了,像是会勾人魂魄的精灵,美到无法形容。
不。
应该说美到超越了物种。
扶着景年的两个保镖瞬间被『迷』得鼻血直流,神魂颠倒。
连龙祁天都被惊艳了,呼吸一滞。
景年还不自知,看了看发呆的几个男人,“你们都怎么了?”
龙祁天回神,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头,“你的声音……”
怎么听起来娇滴滴的?!
“咳咳。”景年吓得被口水呛到,故意压低声线,“嗯?怎么了?”
“你再说一句。”
“路森,老子累了,老子想休息。”
景年特地强调了老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强调。
反正绝对不是心虚。
现在听着还算正常,虽然还是很怪异。
龙祁天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到底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牺牲一下屁股,无所谓啊,又不会怀孕。”
景年故作潇洒地耸肩。
龙祁天也猜到了,沉默了一下,“没事吧。”
“我,我抖成这样是被注『射』了某种『药』剂,过个几天就会代谢掉了。”
龙祁天点点头,不疑有它。
“嗯,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就爱整一些不正经的『药』。”
“妈的……他怎么敢这样对你!我艹他妈的,苏三,你死定了!”
龙祁天想着想着又火冒三丈。
“不是他,其实……都是我自己作死而已。”
景年垂下眼皮,掩饰住眼中的爱恨纠结。
他不敢告诉龙祁天,自己已经丧失了传宗接代的功能……
“你蠢是不是。把自己身体弄垮很好玩吗。你让我怎么和舅父交代?”
龙祁天气得快要冒烟,推了景年一把。
景年惊得尖叫一声。
龙祁天的手,好巧不巧按在……
龙祁天怪异道:“你里面塞了棉花?”
如果不是,为什么手感软绵绵的。
像女人的胸部一样!
景年抖得更厉害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解释路森才信。
龙祁天伸手又要『摸』——
“不要……求你,给我留点面子……不要『摸』……”
景年怕得失声了,只有嘴巴在动。
这时,手术结束了。
龙祁天赶着去看林一月,没有闲心再管景年。
景年擦着冷汗,松了一口气。
休息了几天,景年便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回到美国,他匆匆应付了父母,编了几个借口,就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一连几个星期都不出门,早中晚餐由『奶』妈送进房间里吃。
他的『奶』妈是个胖胖的美国老太,他跟『奶』妈的感情比自己亲妈还深。
“可怜的劳伦斯,你瘦了,你看起来很不好,你必须把这些食物吃了。”
景年被一口一口地喂,乖的不行。
忽然间,他想起了被苏三囚禁时苏三喂他的情景。
然后他就没胃口了,耍脾气的把东西全摔了。
“噢我的上帝!”
……
景年本来就很宅,也有洁癖。
在他专注创作小说时经常这样,动不动发脾气,几个月不出门也有过。
他爸没脾气,他妈没主见,他是家里名副其实的小霸王。
因此他的父母并没有觉得不妥。
回到家里的每个深夜,景年会把自己关进衣柜里哭。
他其实从小到大很少哭的。
可能是身体偏向女『性』化,变得多愁伤感了……
“爱德华,我该怎么办……”
景年把门反锁,抱着狗狗默默掉泪。
“我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吧,可是会被人当成怪物吧,我不要当人妖,绝对不要……”
“爱德华,我现在真羡慕你,当一只无忧无虑的狗狗可比人好太多,不用背负家庭和父母的责任。”
“你说我现在死了好不好呢?可老子那么费劲才逃出来……”
“我现在呀,就希望我妈再生一个弟弟,妹妹也行。长大了替我孝敬爸妈,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死啦。”
景年越想越觉得可行,拍拍金『毛』犬的脑袋,高兴道:“走,找他们去!”
他要说服妈妈伊莎贝丽塔夫人和爸爸景华生努力加把劲,再生个小宝宝!
“砰——!!!”
巨大的声响把景年吓了一跳。
反锁的门被手枪击开。
一大群身穿墨绿军服的壮汉闯进来。
他们是一流的雇佣兵,他们是——131军团。
爱德华挡在主人前面,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吼叫。
它是一条有灵『性』的狗,它嗅到了血腥味,主人有危险!
景年强装镇定,流利的英语和他们交流:“兵哥,你们找我有事吗?”
“噢!他真美!”
“天使!他一定是天使!”
“噢这位先生,不是我们找你,是我们的老大找你。”
景年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景兄弟,想我没有?我对你可是日思夜想,寝食难安呐……”
景年的腿抖了两下,差点跌倒。
壮汉们自动分开一条路,缓缓走出一个身穿军服的男子。
131军团第二首领,贝默西夫。
传说131有两位老大,一位在明,是门面担当,负责谈判交涉。
不用猜也知道是威尔。
另一位在暗,是军师一类的角『色』,神秘莫测,从未正式『露』过脸。
几乎没人知道,这位老大贝默西夫的文名叫……苏三。
苏三俏皮地眨眨眼,“宝贝你猜,我从进门到现在,杀了多少个挡我见你的人?”
他英俊的脸上还留有未愈的淤青。
鼻梁中间横贴一条白胶带。
显然都是龙祁天的杰作。
虽说影响了美观,但给人的感觉特爷们儿,特别不羁。
“抱歉,没吓着你吧。我已经尽快在恢复了,不然我还能早点来接你的……久等了我的老婆。”
“你……”
景年的脸『色』白得吓人,“我爸妈……你把他们??!”
“哦,你爸妈没事,受了点惊吓而已。我杀的是妄想用武力来挡我的废物。”
苏三挂着招牌笑容,朝他走去。
“你他妈别过来!”
景年不断往后退。
苏三每靠近一步,他就觉得离绝望更近一步。
找谁生孩子不好,为什么偏偏盯上他?!他真的生不了孩子的啊!
爱德华狂吼着扑过去就要咬苏三。
“砰!”
景年耳膜一震,入眼的是爱德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刺目的血慢慢从狗的身下蔓延开来。
不可能的。
爱德华不可能就这么离开他的。
“不好意思,它太吵了。”
苏三慢悠悠收起手枪,掏了掏耳朵。
景年连忙扑过去,颤抖着去探爱德华的生命体征……
“不!!!!!!!”
死透的金『毛』犬被景年用力搂在怀中,尸体越来越硬,越来越凉。
景年痛苦痉挛,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忽然身体一轻,他被苏三打横抱起。
苏三嫌弃地把爱德华从景年手里抢走,然后扔开。
景年哭到脱力,根本阻止不了。
“好了。”苏三亲亲他额头,“一条狗而已,值得吗。”
景年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瞪着他。
不敢置信,他竟然爱上了这样一个人……
景年动了动嘴,沙哑道:“我会让你给爱德华陪葬。”
“哈哈哈!好啊,等你有能力杀了我再说吧!几年?几十年?哈哈……”
苏三一笑,他的属下们也很给面子的哈哈大笑起来。
苏三笑完,又往爱德华的尸体上补了几枪。
景年如坠冰窟,艰难地瞧了爱德华一眼,然后晕了。
……
再睁眼,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
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墙,玻璃是电子屏,不时闪过复杂的电子数据。
景年想跑,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类似手术床的平台上。
周围不远处,有几个白大褂在低头研究显微镜。
“喂!松开我!”
景年喊了好几声,嗓子哑了都没人理他。
他只能乖乖躺着,就像等待解剖的肥鱼,无助得很。
适应了环境后,他又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
他想到了死去的爱犬。
当然还有生死未卜的景华生和伊莎贝丽塔夫人,『奶』妈……
更让他气到流眼泪的是自己的心软!
如果那时让路森杀了苏三该多好!
这样就不会整成现在这个局面了,爱德华也不用为了保护主人而牺牲……
真是后悔到呕血!
苏三搂着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有说有笑地走过来。
景年眼神冷漠又复杂。
这女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哎呦,老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三松开女人快步走到景年身边。
“滚!”
景年恨到舌头都咬破了,一口血沬呸在苏三脸上。
苏三笑嘻嘻的表情微变。
“师哥,别生他气。估计是认出我了,吃醋呢。”
苏欣儿捂唇轻笑,声音清甜又温柔。
说着,她又体贴地用纸巾帮苏三擦脸。
“原来如此。”
苏三似笑非笑看了一眼暴躁的景年,突然将苏欣儿扯进怀中,低头深深吻住那妩媚红唇。
苏欣儿吃惊了一下,然后随他闹。
两人距离景年不到三米。
深喉之吻,十分地考验技巧,一般只有情场老手才会弄。
清晰的水泽声传进景年的耳朵里。
景年缓缓眯起眼,胸口闷痛闷痛的,还有强烈的作呕感。
真恶心,好想吐。
爱情真是有毒的东西,都这时候了他竟然还能觉得心痛难过……
难道不应该不屑一顾吗?难道自己体内真的有犯贱因子吗?
最终还是苏欣儿硬是推开了苏三。
“师哥。”她呼吸不畅道:“差不多就行了,我又不是你情人。”
景年懂了,哦,原来苏三还有很多情人,他不是个纯gay,估计男女情人都有吧。
不知道自己排得上哪一号呢?
苏三意犹未尽地抹过嘴唇。
“老妹儿,你接吻技巧比以前进步了,威尔那家伙调教得不错。”
“进步也不是总被你拿来演猴子戏的,以后别这样了。”
“嗳,说到这个,老妹啊,上次真不好意思,还劳烦你帮忙演戏。”
景年记『性』不错,想起上次见到苏欣儿的情景。
当时的苏三对苏欣儿避如蛇蝎,生怕被老婆抓包嫖娼的窝囊样。
记得当时自己拿这个取笑了苏三好长一段时间。
现在想想,真是打脸得很。
苏三挑起苏欣儿的下巴,“你觉得师哥演技好不,拿奥斯卡能不能行?”
“差个十万八千里吧。”
苏欣儿很快转移了话题,看向景年,“你真想让他生孩子?”
“是啊!”
“没开玩笑?”
“没有,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这种强烈想法的人,这个想法必须成为现实。”
苏三痞笑说:“老妹儿,这方面你最在行,请你帮哥这一回。”
“……哈哈,哈,哈哈哈!”
景年突然忍不住就笑了。
两人纷纷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