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告诉张嫣然,她可以帮忙。
活生生一个正常人,却坐着轮椅,身上的力气连头都支撑不了,张嫣然不顾手上的伤,双手放在轮椅双侧的扶手处,缓缓用上全力的力道,企图从轮椅上站起来,好几次她都跌落轮椅中。
这栋别墅的浴室,房间都没有镜子,就连电视屏幕都是磨砂面,她想看看自己也有心无力,只是,上天却让她在佣人残旧手机熄屏时,看到了。
激起了心里的怒气,她用尽力气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还没走出一步就摔倒在地,趴在洁净的地面上一动也动不了,唇角终是啃着淡淡自嘲的笑意。
仿佛在说,看看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活着有什么意思?
耳边是那佣人紧张而难听的尖叫,连忙跪在她面前比划一番,后面似是想起了什么,就拿出手机坚难打出寥寥几字:“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好吗?”
“不用。”张嫣然冷然的话语溢出口,企图想自己爬起来,可是怎么也动不了。
佣人眼见,便上前扶她,费尽力气也只能扶她坐起,却扛不了她坐到轮椅上。
只见佣人急得都快哭了,又匆匆敲下几个字放到张嫣然的眼前:“你等我,我去找人来。”语落,就跑下一楼去找人帮忙。
片刻,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厉水晨,看到她坐在地上靠在茶几,眼神失去了光彩,只剩呆滞失神。
“这么好兴致?要坐在地板上看电影?”厉水晨走到她面前站着,讽刺说道。
张嫣然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嗯,兴致很好。”
这一幕,她仿佛像是路边的残疾人在乞讨卖笑,而他便是那嘲笑她的路人,讥讽过,或许还会因为自我感觉良好而施舍她一点钱一般,她不仅不能怒,还要对他叩头感恩戴德。
“地上凉,还是打消这种兴致比较好。”厉水晨蹲在张嫣然面前,一把将她抱起,重新安置在轮椅上。
楼梯口出现一群佣人,哑子佣人边跑边嘴里嗯嗯啊啊,手上不停比划着,仿佛事态紧急,三五个人跑到二楼客厅时,突然停了下来。
张嫣然看到他们的脸上浮现惊慌,手脚不知怎么摆放,只懦懦低下头。
厉水晨何其精明敏锐,一眼就看到了猫腻:“你们怎么回事?”
佣人都摇头向后退几步,让哑子佣人站在了前面,她青涩的面孔上写满了害怕,却扬起手势准备交代一切。
“是我叫他们过来的,别怪他们。”张嫣然不忍让别人代她受罪,更没有推卸责任的习惯,面不改『色』:“我想找几个人背我出去走走,就让她去给我叫几个人,好让我选个强壮点的。”
“真的?”厉水晨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说辞,而是转头去问他们。
他们几人看到厉水晨身上的张嫣然眼『色』,纷纷点头回应。
“是啊,少爷。”
“我们这不是怕张小姐等不及,所以就跑快了点。”
“现在少爷回来了,我们就不用慌慌张张了。”
哑子佣人眼中闪着泪光,拼命点头,手绞成了一团。
“好了,既然你回来了,便背着我出去转转吧。”张嫣然适时说了一句,成功将他深究目光引回自己的身上。
厉水晨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背蹲在她面前,无言将她背上来走下一楼:“下次,想出去转转就等我回来背你,知道吗?”
“嗯。”张嫣然经过他们身边时,发现一抹最炙热的眼神,那是感激,而其他人侧是『露』出侥幸。
楼下是万年不变的几个*在问口,他们本应该在二楼“好好”服侍她,还记得他们灌得鱼,令她至今想起都反胃。张嫣然趁厉水晨心情好,才提出不想看到他们的要求,所以才有了一楼的看守,而她身边也换成了小哑子佣人。
傍晚,已没有日落,而是即将入夜,日复一日,张嫣然忘了时间,忘了日期,忘了日夜,她有时候会问自己,难道只能呆在这里直至死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