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耽误你吗?”欧阳灿问。
“不耽误。我也正好出去透口气。”曾悦希说。
欧阳灿看看他脸色,觉得有点不是很好,就没说什么。穿过大厅出了门,欧阳灿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他那辆停在下面小广场上的车,的确是很近,下台阶第一辆。
车子被太阳晒得像个烤箱,曾悦希把空调开到最大,欧阳灿坐下来拿出她的小扇子来扇扇风。曾悦希看看她,说:“扇子很漂亮。”
欧阳灿停下来,扇子拿在手里,点点头。
曾悦希问:“喝咖啡吗?”
“有吗?”欧阳灿问。
曾悦希把手中的杯子打开,顿时一股咖啡香溢了出来。
“香。”欧阳灿赞道。
曾悦希从储物盒里取了个纸杯,倒了半杯咖啡给她,“喝完自己倒。太满怕洒出来烫手。”
他说完发动车子。
欧阳灿捧着纸杯,吹着冷风,啜了一小口。咖啡很香……这让她想起那天晚上,他们一起爬到山顶,在公园里坐着看夜景时候的情形。那还是不久之前的事,现在想起来却觉得遥远……她出了会儿神,轻声说:“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送我的……”
“我们至少还是朋友。再说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扭伤脚,对吧?”曾悦希慢慢地说。
“那我们就别提这茬儿了……好吧?伤很快就好了,你不用放心上。”欧阳灿说。
曾悦希没出声。
欧阳灿也没出声。曾悦希车开得很稳,几乎感觉不到车子晃动。她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
“你出庭的时候经常自己带一杯咖啡吧?”她问。
“对。习惯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我记得我很久以前有一次看到你出庭,就记得你抱了一摞卷宗,上面放了一个保温杯,走得飞快。我就想这人好帅啊……杯子还不掉呢!走得多稳……然后他们告诉我说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曾悦希。”欧阳灿吸了下鼻子。
曾悦希把冷气调低一点。车厢里已经凉下来了……红灯,他停下车。
“那是你第一次见我?”他问。
“应该是。在那之前就只是耳闻了。我从前对检察官的印象比较刻板,后来工作慢慢接触的多了些,知道这个群体人也分很多种的。”欧阳灿说。
“比如?”
“比如业务很精,非常正直,也很有勇气、极为清廉的,当然也有正好相反的。”欧阳灿说。
“对不起,我可能……我是让你失望了。”曾悦希说。
“不。并没有。我仍然觉得你很了不起。”欧阳灿匆促地笑了笑。她转脸看着他,“因为我妈妈的原因,我可能对一些事情比较敏感,而且我可以很确定地说在一定时期之内,都会是敏感的、无法释怀的。所以我的一些反应可能超出了必要的范畴,我想……你应该是可以理解、可以谅解的。对吧?”
曾悦希没有回答她,车子慢慢启动,再往前一点就是警局正门了。
他忽然觉得似乎就剩下这点时间了……
欧阳灿假装没有看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都泛白了。她把空了的纸杯叠好,装进口袋里,停了一会儿,说:“我会帮你喂猫的,在你特别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