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
弥漫着悄无声息的凄凉。
黑暗,
混杂着越发清晰的声响。
……
“太可惜了,多么年轻的这位小伙……”
“孩子她妈,这人死不能复生,您就节哀,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好端端的怎么碰上这档子事。”
……
墨廿七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只因他听出了父母的抽泣声。
“爸……”
“妈……”
“我……”
墨廿七嗫嚅着双唇,
希望可以引起他人注意。
但,
周围人的抽泣声并没有停止。
“屎哥,是我呀。你在干啥子?”墨廿七又朝正蹲在自己跟前的屎哥阴阳翔喊道。
却,
依旧是沉默的没有人理睬他。
怎么回事?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为什么别人像是都看不见我?
难道自己的存在感就这么差吗!
对了……
应该不是自己的存在感太差,
而是别人本来就看不到自己。
因为……
活人根本就见不到一个死人!
墨廿七终于记起自己在造物研究所里,
好像中弹,死了……
没错,自己已经死了。
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死人。
那么……
墨廿七拿眼将目光投射到蹲在地上的屎哥阴阳翔手中。
原来,
无言的屎哥正稀稀疏疏的在给自己烧着路上用的东西。
黄纸、冥币还有自己生前留在人世的遗物。
不,这死亡的事实我不能接受!
混蛋,我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
喂大家,我还没有死!我还能看到你们,难道你们看不到我吗?
喂!看的到还请说个话!
能不能说个话!
能不能和我说说话……
墨廿七站起身来,不停的在众人表情不一的神色前走动着,发了疯般手舞足蹈着。
低沉的哀乐响起,
失落的孤独袭来,
空洞的死亡朝他露出微笑。
墨廿七颓然的躲在墙角,浑身上下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命运抽空了似的。
在一旁,
墨廿七睁睁的看着被白布盖上的自己遗体,被两个师公的徒弟抬起,轻轻放到大红塑料棺材里。
撕拉撕拉声连绵不断,
是胶布的封棺的声音。
叮铃叮铃声紧随其后,
是师公的法铃悠悠摇荡。
“参加死者葬礼的亲属请上前来,给死者上香……”
看着这白发苍苍且脸上密密麻麻爬满皱纹的父母,用略显迟缓的身子,将翠烟袅袅的香烛插到崭新的香炉中,艰难地给自己磕头。
为人子女,本来是受不起父母朝自己磕头,此乃大不敬,不孝。
但墨廿七深知在自己的家乡葬礼上,有死者为大这一说法。
在生前,为人子女不可受父母的磕拜,于情于理。否则乃大逆不道。
但若是为人子女不幸夭折、早亡,父母的磕拜就可受。
一来的说法是让不幸夭折、早亡的为人子女,在黄泉路上走的踏实,看在这父母都磕拜的份上,不要在打扰老人家的心绪,再让他们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