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不只是说说而已,立刻就付之行动。
别看平时牛春花逆来顺受,但在有些事上格外坚持,她撑着皮病的身体等着村里的教书先生也就是沈成礼帮他们写的一封和离书,完了后便由两个人亲自画押。
当咬破手指看到大拇指上醒目的鲜血后她不禁笑了起来,苦涩而又无力。
三年,这三年没有一天是开心的,她丑,村里人都嫌弃她,能嫁人是她的福分,所以她格外珍惜,成亲后更是不遗余力的对钱家人好,几乎每个人都照顾到了,她的丈夫钱正林好吃懒做从来不干活,家里所有的苦活累活都是她在干,甚至没有任何怨言。
起初她是开心的,可久而久之,钱家人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几乎她做的任何事都让他们不满,甚至有一点点问题就非打即骂,尤其是钱婆婆,总是嫌弃她没用,比不上别人。
每一天她都在冷暴力中活着,最后她终于坚持不下去了,钱正林和村里的寡妇好上了,不是旁人就是刘寡妇,两个人眉来眼去不说甚至还常常嘲讽她,牛春花心有不满跟钱正林对峙,谁知却被他毒打了一顿,她实在是忍受不下去,才会选择自尽。
本以为可以一了百了,但却被人救了上来,而且活下来不说还让她知道了自己有个三个月的孩子,可惜因为身体已经她寻短见的缘故导致孩子没有保住。
双重打击之下牛春花做了最决绝的决定,当她打算按指印的时候钱婆婆有些恍惚,她是没想到会闹成这样,而且和离也让她显得很没面子,一封休书就够了,她居然魔愣的答应和离。
“你可要想好,一旦按下去,你和我们钱家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日后你是生是死我们都管不着。”
她再次提醒,谁知她刚说牛春花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并咬着牙冷笑道:“说的好像你们管过我的生死一样,我选择和离是给你们留个面子,不然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抖露出去对谁都不好。”
这话让钱正林勃然大怒,一巴掌朝着牛春花打去,人还没打到就被沈瑶姝握住了手臂,“要按就赶紧的,怎么,和离前还想先打人啊?”
“你就知道在这其中掺和,果然他们说的没错,就数你最恶毒。”钱正林被打断当然火大,就发泄在了沈瑶姝身上,可惜沈瑶姝不是牛春花根本不会逆来顺受,她脸色微变,手中微微用力,顿时钱正林的手臂被捏的骨头作响,疼的他额头冒出了冷汗,“放开我!”
“你不是说我恶毒吗?那我不做点恶毒的事岂不是对不起你这句话,我看你这胳膊就别要了,反正整天在家里又不做事,留着干嘛?”她似笑非笑,语气略有不善,钱正林恒生气,想着回怼,奈何沈瑶姝力气大,再次用力,疼的钱正林眉毛都拧巴到了一起,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连忙喊饶命。
可他怎么喊沈瑶姝都没有松开的意思,钱婆婆开始担心了,沈瑶姝什么人他们很清楚,村里人拿她没办法,万一她真的废了他这条胳膊可怎么办,于是赶紧说:“瑶丫头,这事就跟你没关系,你掺和进来干嘛,赶紧松开。”
“是和我没关,可他刚刚说的可是我,我又不会找别人的事,既然是他说等我那么就不能视而不见。”
“你想怎样?”
钱婆婆急了,可惜沈瑶姝却一脸淡然,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道歉啊,还能干嘛,他说了我,我不乐意,那他就道歉啊。”
“你别太过分。”钱正林咬着牙说,其他人纷纷要求沈瑶姝松手,尤其是姗姗来迟的村长,这种事他倒是跑的快,不过显然他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有威信了,人家和离居然下意识的没有想到让他来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