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手!”旭珊恼羞成怒地抓住他的大手。
死丫头,又唧唧歪歪地给他找什么借口?冉振铎不悦地把她的身子掰过来,粗鲁地一扯,衬衫的两颗衣扣应声而落,露出胸前一大片洁白的肌肤。
“讨厌,你昨天晚上才做过,这么快又要……你是不是想死呀!”旭珊也顾不上羞耻,板起面孔,大声告诫他。
“你说什么?”冉振铎住了手,愣怔地看着她,“我昨晚做什么了?”
“你……”旭珊嗔怪地瞅了他一眼,嘟着嘴欲言又止,“还装!”
一觉醒来,她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他怀里。拥紧她的大手,还时而沿着她赤裸的脊背,无意识地上下摩挲。
她的大脑当时一懵!她失身了?第一次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失去,连初疼都没体验到?
真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她揪紧自己的领口,有点怨愤地瞪着冉振铎,“这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又伤得这么重,至少也该节制点吧!”
“节制?你以为我……”冉振铎后悔地咽了下口水,昨夜真不该一时心软,做了一次柳下惠。他应该一口把她吞得干干净净,连骨头也不吐一块!
“昨晚,我倒想。可你睡得那么沉,要我跟一个毫无反应的木头,可没什么乐趣。不过,现在补上貌似也不迟!”说着,他的大手滑到她挺翘的臀部,轻轻撩起衬衫的下摆。
什么?没有?难怪她的身体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等等!”旭珊用力一拍溜进衬衫下的大手,推开他肩头,像一个失去记忆的傻子,不知所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裸露的大腿,她以为他们俩已经……所以,才穿得这么大胆随便,即然她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她无地自容地拉拉衬衫的下摆,突然像离弦的箭,甩开冉振铎冲进浴室。
这算什么?冉振铎不明就里地瞪着关紧的浴室门,又呆呆地看看还留有她余温的手心。小妖精,把他撩拨得神魂颠倒,然后,就这么甩了他吗?
都说男人有处女情结,这个女人也有吗?一旦知道自己还是完壁之身,就迫不及待地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吗?
“喂!”他没好气敲敲浴室的门,“穿湿衣服会生病的!”
“我知道了。”旭珊在里面固执地喊道,“我会用风机吹干的。”
咚!冉振铎一拳重重地击在墙上。如果不是怕吓到她,他真想像振错一样,一脚踹开洗手间的门冲进去!
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旭珊穿着昨天那件难看的快餐店制服,畏首畏尾地走出来。可冉振铎已经不在卧室里,她抬来的牛奶米粥,依旧纹丝不动地放在床头柜上。
他去哪儿了?生气了吗?旭珊忐忑不安地拉开卧室的门,走出去。
“大哥,你放心吧!现场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就算是店老板也不会明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原来是冉振锘来了!旭珊悄无声息地坐在楼梯上,偷偷地看到他递给振铎一包东西,“旭珊放在店里的私人物品,我都拿来了。”
“嗯,辛苦你了。”穿着浅草花斑纹睡袍的冉振铎,微微一点头,慎之又慎地问,“那跑掉的五个家伙呢?”
“我半夜接到你的电话,就马上找人把他们作掉了。”冉振锘阴谲地一笑,顿了顿,“一场绝不会露出任何马脚的意外。”
冉振铎如释重负地点点头,“那就好!你办事比振错让我放心多了。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四个人知道,包括振错。”
“嗯,我明白,那我先走了!”振锘识趣地提出离开。
他前脚刚走,旭珊后脚走出来,“作掉了,是什么意思?”
“你终于肯出来了?”冉振铎避开她的问题,佯装生气地说。
可旭珊不依不饶,咄咄逼人地追问:“我问你呢?逃跑的五个家伙,指得是昨晚快餐店里的那几个男人吗?”
“是!”他轻描淡写地应了。
“你把他们怎么了?全杀了吗?”旭珊指责的口吻,充满哀伤的味道。
“旭珊,你听着,”冉振铎投向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寒霜刺骨,“这是男人的事情,我不希望你插手。至于我们男人处理问题的方式,你最好也不要指手划脚。”
“我没有……”旭珊怯声怯气地甩甩头,“我不要你再干杀人放火,罪大恶极的事,更不希望你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即使为了我,也不要!”
嗳!他承认,他昨晚是有点急了。所以,只考虑到杀人灭口这个最直接干净的办法。下次,他会记得考虑用方叔叔当年收卖大金牙那样的方式。
他站起身,温柔地搂着旭珊,用粗砺的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花,“旭珊,你要知道,出来混的,就该做好最坏的打算。”
杀人或者被杀!
“那么你呢?”旭珊惊恐万分揪住他领口,“你也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吗?我不要……”
“我?”他英气逼人地一笑,“当然不会。”
为什么?
“因为我是冉振铎!”他霸气十足地吐出这一句。
可旭珊的心依旧沉甸甸。
冉振铎抓起茶几上的首饰盒,取出盒里的戒指。
“这是什么?”她迷惑。
“昨晚上你答应过我的。”冉振铎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套在她的无名指上,“不许再取下来!”
可旭珊一点也不听话,马上好奇地转下来细看。五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好像组成了一朵恬淡如烟的兰花,那代表了他会付出一生一世的爱吗?铂金的戒身显得有些暗陈,戒尾内侧清清晰晰地镌着一个“旭”字。
“这……”旭珊一时间感动地无以复加,褪去的泪水又蕴湿她的眼眶,“这戒指,是你早就准备好的吗?”
“就算是吧!”冉振铎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振铎,”旭珊哽咽着扑进他怀里,“我好害怕!”
“傻丫头,又怕什么?”所有的障碍都被他扫清,还有什么可怕的?
“害怕失去你,害怕……”旭珊害怕妈妈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害怕她们今日干下的事,终有一天,会曝露在阳光下……
三日后。
从小到大,在旭珊的眼里,只有一个人无所不能,那就是她的爸爸----方傅雷。
可在接到班导师通知她复课的电话后,她心目中的超人又多了一个名字。
“你要怎么感谢我!”冉振铎对搂在怀里的她,又开始没正形的上下其手。
旭珊抓住他的手,恩将仇报地反咬一口,“我为什么要感谢你。这件事本来就是你弄出来的。”
她从冉振铎腿上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我现在终于可以回去面对妈妈了!”
“回去?”冉振铎不满地瞪着她。他“不辞辛劳”地帮她解决复学的事,可不是让她找借口离开的。
“是啊!我得回家拿课本,还得赶去学校把这些天落下的课程补上。”
“大学生好像可以不用住在学校里吧!”他佻薄的眼神,不言而喻。
“不住校能住哪儿?”旭珊顿时支支吾吾地烧红了脸。像这三天一样同居吗?
虽然经过一番顽强抵抗,旭珊与他分疆而治,争取到睡在客房的权利,可内心传统的她还是觉得,这样会不会太随便了?
冉振铎狡诈地一捂腹部,有气无力地往后一靠,“我的伤可不轻,在拆线之前要经常换药,还得有个人时常帮我擦洗身子。”休讨每才。
什么?要她隔三岔五就在他身上经历一场二万五千里长征,她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可是,如果让别的女人……旭珊把古婧娇柔的面孔迅速从脑子里枪毙了。
见她摇摆不定,冉振铎趁热打铁地说:“我答应你,在你下次主动穿上我的衬衫之前,我都不碰你?”
他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旭珊怀疑。“那我还是得先回家,收拾点行李吧!”
这就算她答应了!冉振铎精神抖擞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当然没问题!我现在就陪你回去!”
骗子!旭珊暗骂。
回家的路上,旭珊坚持要绕去快餐店看看。
“振锘那个人办事,你就尽管放心吧!”冉振铎向她强调。
可就是那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阴险家伙办事,她才会有点不放心!旭珊当然不会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秃顶的尸体可以拖走,杀人凶器也可以焚毁,可那些溅在墙上,浸入地砖的血迹呢?为了毁尸灭迹,难道冉振锘还能拆掉快餐店不成?
事实证明,冉振锘没有拆掉快餐店,可被装修工人敲得叮叮咚咚,面目全非的快餐店也快变得和拆掉差不多了。
“这是怎么回事?”旭珊瞠目结舌。
“帮你这位老板免费装修不好吗?”冉振铎对振锘这种掩人耳目的处理方式,说不出的满意。
“方旭珊,你……你终于肯出现了!”一道天怒人怨的吼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旭珊心惊胆战地回过头。
胖店长指着她,骂骂咧咧地冲过来,“哎呀!你这个死丫头,我找你来打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了。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莫名其妙的装修工是不是你找来的……”
冉振铎连忙挡在她身前,寒气逼人的目光扫过去,气势汹汹的胖店长,登时收了手脚,“你……是谁?”
“我们走!”冉振铎没有理他,挽住旭珊,把本想对胖店长说声对不起的她推进车里。
“现在可以放心了!”他悠然自得地发动起车子。
是放心了,可她大概再也不能回快餐店,再也没脸面对胖店长了。旭珊心怀愧疚地从后视镜看去,有个男人飞快地走近呆头呆脑定在快餐店门口的胖店长,不知对他说着什么。
那是谁?高大的背影和粗犷的线条看上去,都有点眼熟!
车子很快停在方家的楼下,旭珊吩咐他,“你在这儿稍等一下,我很快就下来。”
“嗯!”冉振铎亲昵地勾住她脖子,在她脸上啄了一下。
“旭珊。”
车外传来的一声叫唤,让两人心头同时一惊。
方母弓腰驼背地提着两大包蔬菜水果,站在车窗外。
刚才的一幕一定滴水不漏地落入她眼中。“妈!”旭珊脸上浮现一阵十级地震将至的恐慌。
“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方母责备地瞪了她一眼,和屈先生都发展到这种程度了,还骗我是普通朋友!
“我回来拿点东西,一会儿就走!”旭珊推门下车,故意用身子挡住母亲的视线。
“既然回来了,就留下陪我一道吃完晚饭再走吧!我正好买了不少菜,让屈先生也一块上去吧!”方母弯着腰,朝车窗内热情地探了探头,似乎期盼一语不发的冉振铎,能主动开口叫自己一声“阿姨”。
可冉振铎只是不置可否地盯着方向盘,一脸的冷漠让方母心里直斥,这男人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无礼呀!
“妈,我看要不……还是算了!”旭珊躲躲闪闪,却找不出一个正当的理由。
身后的车门咔嚓一响,冉振铎从容不迫地走下车,清朗的嗓音掷地有声,“即然如此,那就打扰了,方太太!”
方母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顿时喜笑颜开:“屈先生,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阿姨就好了!”
冉振铎优雅地一笑,“我想,还是称您为方太太,更尊重点!”
方母觉得有点怪,却又说不上怪在哪儿?犹疑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脸上。
“妈,我们快上去吧!”旭珊心慌意乱地挽住母亲往楼上拖。她侧头为难地瞟了眼冉振铎:求你,就呆在这儿吧!别上去惹是生非了。
冉振铎冷冷地扯了下嘴角,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母女俩身后,上了楼。
“他喜欢吃什么?一般偏好什么口味?”方母低声问。
“啊?”旭珊愣怔。他最爱红烧牛肉面,可除了旭姨谁也不会做呀!
方母冲她不满地摇了摇头,开门进了屋。
“妈,你回来了?”子欣亲热地迎上来。
“姐姐,你怎么会在家?”旭珊的声音抖得十足的滑稽。
方母冷嘲热讽地说,“她现在有钱了,在外面租了大房子,回来收拾收拾东西就走的!”
如果知道姐姐在家,旭珊无论如何也会阻止冉振铎上楼。
果然,子欣瞪着随后走进来的冉振铎,张口结舌:“振……”
“这位是旭珊的男朋友屈先生。”方母抢在她前面介绍道。
“屈先生?”子欣置疑地瞅了眼魂不附体的妹妹,若有所思地闭上嘴。
“屈先生,要喝点什么吗?咖啡还是茶!”方母搁下手里的东西,殷切的招呼道。
“不必了,我只喝白开水,冷的!”冉振铎有趣地一扬嘴角,字字句句都透着鄙夷和嘲弄。
“妈,我来就行了!”旭珊的心快从裂开的胸口蹦出来,她一把夺过母亲手中的马克杯,把母亲推进厨房。
“你来干什么?”子欣双拳抱胸,如临大敌地看着冉振铎。不是因为他胆大妄为地登门造访,而是旭珊竟敢公开地把他带回来。
冉振铎目中无人地扫了她一眼,顾自走到客厅的角柜前,时而拿起旭珊的相框看看,时而又摸摸柜角上廉价的小饰物。方家真是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简陋!
“那个……”旭珊走到他身边,忌讳地瞥了眼姐姐,结结巴巴地小声说,“你还是找个借口快点走吧!”
“为什么?这就是你们方家的待客之道吗?”今天可是个羞辱方母的好机会,他怎么会白白放弃这个方母自己送上门的好机会呢?他突然揽住旭珊的腰,兴致勃勃地问,“我美丽的女主人,你给我倒的白开水呢!”
“你……”旭珊生来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她揪住他领口,只求他快点息事宁人,“你听着,我妈已经被振锘狠狠地羞辱过,后来又被振错当众开除了,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冉振铎贴近她耳畔,模棱两可地说:“我若要对付你母亲,还用等到今时今日吗?”
“我说,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鬼?”他俩窃窃私语的亲密姿态,让子欣妒火中烧,“旭珊,你以为用偷天换日就能蒙骗妈妈,就能和他光明正大的交往吗?”
“不是交往。而是结婚!”冉振铎脸色一沉,憎恶的目光毫不吝啬地送给她,“至于我和旭珊说话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插嘴。”
“你……”子欣怒目圆睁,却又不敢反驳。转身回房,甩上了卧室的门。
每当这时,旭珊总会特别同情姐姐,“她是我姐姐,就算你不喜欢,态度也不用这么恶劣吧!”
“那你想让我用什么态度对她?”冉振铎脸上又挂起轻浮的笑意。
嘭嘭嘭!有人敲门。
这种时候还有谁会来?旭珊喘不过气来的心头,好像又压上了一块千钧大石。可开门一看,撞上来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座陡岩峭壁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