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是要来,怎么也逃不掉,躲不开吗?旭珊努力吸了下鼻子,对着后视镜迅速擦干脸上的泪。[
“狗屎!”周煜怒目切齿地瞪着挡在前面的宾利。从牙缝里蹦出几点火星。他转头吩咐旭珊,“你就坐在车上,我下去解决他!”
“不!”旭珊断然拒绝,从现在开始,她的事,她要自己面对。
冉振铎在下属的环绕下,众星捧月般地站在路当中。他眼中没有周煜。凝神屏息的目光,只定定地注视着几日未见,却形容消瘦、憔悴得像朵凋零的花苞的旭珊。是因为方母的突然离世。还是她愚蠢的相信了他逞一时之快,在方母尽情羞辱她的话?
“对不起。冉先生。我们要去医院,麻烦请你的豪华车队让一下!”旭珊讥屑的神情形同陌路。
“医院?”他蹙眉,“你病了?”
旭珊不着痕迹地摸了下小腹,他没碰上姐姐吗?还是姐姐没把她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父亲,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事,真可笑!旭珊心如死灰地笑了。谁都不喜欢这个孩子,谁也不希望她生下这个孩子,她还留之何用?
“我问你呢?”冉振铎咄咄逼人地走过来,“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为什么要跟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说话?”周煜心存戒备地挡在旭珊身前。
这个蠢货为什么这么不识相。永远要挤在他和旭珊之间?“杀人犯的儿子,周警官,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冉振铎不耐地推开他,一把扣住旭珊的手腕。
“放开我!”旭珊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咬下去!
所有的痛,对冉家所有的恨,以及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屈辱和愤怒,化为一口尖尖地利牙插进他肉里,可冉振铎的大手像焊在她腕上一样纹丝不动……咸的,涩的,一股又腥又臊又黏又稠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涌上她舌尖。
旭珊的胃一翻,连忙松开牙齿,捂住嘴,连作干呕。
“放开她!”周煜急了,揪住冉振铎的衣领,“我叫你快放开她,没听到吗?”
冉振铎虎目圆睁,“你给我滚远点!”
话音未落,周煜一拳头挥在他脸上。
冉振铎兴味盎然地抹了把唇角的血,“谁也不许插手!”他一摆手,身后那群蠢蠢欲动的手下顿时退去。他终于松开旭珊,手背上两排清晰可见的小牙印。还在往外不断地渗着血珠子。
这女人,下嘴可够狠呀!冉振铎愤恨地睨了她一眼,还算满意地看到旭珊眼底闪过一丝不忍。鲜红的血好像点燃了他的兴奋点,下一秒,周煜就不知怎么倒在了地上。
“这是你自找的!”冉振铎阴鸷地一咬牙。就凭他像猎犬一样,成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团团乱转,就凭他是老头子的私生子,就凭他总是自以为是的充当旭珊的护花使者,他今天就该吃顿苦头了!
“别打……了!”旭珊扶着腰杆,不敢放声喊,更不敢过分激动。她明明不打算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每每到了关键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又想去保护它。
两个扭在一起的男人,一不小心从公路旁的斜坡滚下去,周煜的佩枪掉下来,滚进了附近的草坪里。
眼见周煜明显不是冉振铎的对手。旭珊心急如焚,她不能让周煜落下风,她不要再跟冉振铎有瓜葛。她瞟了眼振铎那群按兵不动的手下,冲下斜坡,自作主张地捡起周煜的佩枪。
“你们别打了,否则我要开枪了!”旭珊冒着冷汗的双手捏紧了巴掌大的手枪,指着两个拳脚相加的男人晃来晃去。扣住板机的手指更是不住地哆嗦。
呯!
一声鞭炮开花似的炸响,空气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恐怖的火药味。
一棵子弹几乎擦着冉振铎脸颊飞过去。
他和周煜同时震住了。谁开的枪?
子弹出膛的力量,把旭珊的身体惯性地朝后掀去,撞在一棵高大的柏杨树干上。
她顾不上背心传来的痛楚,愣怔地瞪着还冒着一袅青烟的枪口,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女人……冉振铎扫了眼被她咬得血淋淋的手背,错愕的目光,像吞噬一切的火苗怒不可遏地扑向旭珊,“你……你竟然对我开枪!”
不,不是的!旭珊心里焦急地直嚷嚷。她根本不会使枪,根本没打开过保险,更没想过要扣动板机……可是,她不会承认,也不愿向他辩解。
她倔强地别过头,抿紧的双唇仿佛明明白白地写着:是,没错!冉振铎,我刚才就想一枪打死你!
“旭珊!”周煜魂飞魄散地奔过来,夺下她手里的枪。趁着冉振铎还定在原地没反应,用枪指着他,威胁道,“快叫你的人让开!我可不是旭珊,我的枪法很准的。”
他协着旭珊朝坡上退去。那辆出租车早逃得没影了。冉振铎的手下和他们的车子,凶神恶煞般地挡住了宽阔的路面,从两边驶来的其它车辆还没靠近,就吓得调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