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洪宽手中的蚕丝扇一点,一束劲风迫向羽轩咽喉,那竟是一手杀招!
羽轩遭遇突袭,虽是一惊,但无慌乱之状。只见他手指一弹,也使一束劲气相迎。但洪宽蚕丝扇点出劲风,是使了一套完整武学,唤作“青风剑”,乃是学自云烟楼的。
羽轩的弹指武技粗具规模,招法不曾完善,那两劲激撞的劲气,都被洪宽推着,往他一面迫来。羽轩但觉劲气迫人,又见洪宽森然一笑,叫道:“你只有死了!”
羽轩冷哼一声道:“凭你?”但见寂炎指发,指尖吞吐半丈紫气,随即便如长剑一般斜劈而下,震散了青风剑。洪宽便只觉一股巨力袭到,身形踉跄后退。但幸赖扇面挡住了紫气的五六成力道,否则便是十个洪宽也要受到重创。但饶是如此,亦不免气息一滞,片刻缓不过劲来。
蓦然间,一道人影欺身近前,挥双拳乱打,在洪宽的小腹脊背上直打满数十拳,唯独胸口有扇面护住,未尝受得一击。
洪宽只稍一运气,胸中窒闷感即逝。但受了这许多拳,身虽无大碍,面子却丢得干净了。于是陡发清啸之声,手中接连舞出几十道扇影。他这几招本是走刁钻的套路,然而洪宽急欲一雪前耻,只将蚕丝扇左劈右砍,大开大合。
“宽儿的心神乱了。”山坡上的洪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对着身旁洪峰道:“盯紧风岳他们。”
“是!”洪峰答应一声,抬首往西边山坡上的一老一少望去。那老者白须白发,身穿蓝袍,正是先前相救羽轩的夏老。此时夏老正凝目望着羽轩的身法,半晌后叹道:“如此精妙的身法真是世所罕见。
原来羽轩的身法虽是稚嫩,却颇有几分灵动之气,脚下每一步尽是踏在人意想不到之处,又连着身形上下纵跃,扇影固有威能,却始终近不得身。
“看来这两天轩儿已领悟了几分流云身法的奥秘了。”数十丈的虚空上,一道剑光之上踏着一男一女两人。男的丰神俊朗,女的容貌秀丽。那女子听了,点头应道:“是啊,有此基础,日后轩儿修习其他身法武技便容易多了。”
其时,洪宽怒声道:“你是一只泥鳅吗?给我死来!”他将一股元气运至扇面,尽力扇去,有劲风呼呼,那风中自蕴成一股大力。
洪宽怒极,大风翻滚,那自是运了十成的修为。但羽轩使弹指功夫,也有劲风。只见两劲撞在一处,疾风交相激荡,都迫得两人面上气息不畅。洪宽在心中怒道:“该死,如今竟沦落到被一个修为尚且低自己一重境界的小子戏耍!”他身形跃在高处,居高临下,对着羽轩,又再挥舞扇劲,有一团劲风滚去之时,迫得黄沙飞扬。如此一来,拼得便是元气之修为,而非武技之高低了。他自忖修习的是下乘功法中的巅峰之作,元气底蕴远超羽轩,更何况他的修为已是元脉七重境。
但蓦然劲风之下,紫气腾腾,有一股热浪冲起。随即只听“噗”的一声闷响。羽轩连点两招寂炎指,破去大力劲风,径直袭向洪宽。他大惊失色,急忙抛出蚕丝扇格挡,再复一掌,终于化去这一束紫气。然而顷刻之间,黄沙里冲起一道身影,使拳打在洪宽小腹之上,有紫气乍现,这正是湮灭刚劲之术!
“元脉七重境!”身形摔落间,心中有这几字。
蓦然羽轩背后汗毛竖起,急回头时,早见得洪木的身形鬼魅般飘至,拍出一掌离他面庞仅有尺余……
顷刻间,羽轩命已悬一线!
然而洪木一声痛呼,便收了双手来捂着头颅,但觉头痛欲裂,好似有利斧加额,在头顶开了一个口子。洪峰、洪宽二人见状,抢到身旁,扶住洪木。洪宽忙问道:“父亲怎么了?”
洪木大叫道:“头痛……啊!”
“不红不肿,真不知如何下手。”洪峰急道。
“嗯?”但片刻之后,洪木脸色渐缓,他甩了甩头,已觉头痛顿愈。心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自来未曾患有头疾啊。”
其时,羽轩也是一头雾水,但随即一想,自忖当是父亲、母亲所为,便也是放下心来,转身欲走。但听得洪木一声断喝道:“你想走哪儿去!”
变手为爪,抓向羽轩。即便知道先前之事极为诡异,但又心怀侥幸,只道是自己隐而不发之疾。
羽轩闪身欲开此招,却见得一抹剑光自西而来,在洪木手心处引出几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