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夜,大将军南钦重伤不治,众军恸哭,声传四野。南侯听到了,一身素服亲来祭奠。
当晚消息与南大将军的棺椁送到皇都,宁帝命骠骑将军桓真坐镇帅位,又派数十位大将前往相助。但与南侯鏖战三次,除元帅桓真之外,其余大将尽数被斩杀,甚至桓真本人也重伤未愈,五十万士卒而今不足十万。
又过三日,九虞领兵六十万进攻皇城,鏖战之下,朝中大将又被斩杀数十位,不得已宁帝下诏,封南牧亭宜乡侯、官拜大将军,聚集残兵约有四十万,死守都城。
又守了十日,南侯领军十万而来,在九虞军后驻扎,九虞于是不敢乱动。
宁帝看见南侯军来,招南牧亭密谈了一夜,第二日宫中大乱,不到晌午,到处便都在传说南牧亭弑帝,以此要向南侯摇尾乞怜。果然晚间时候,南牧亭身背父亲棺椁,手捧宁帝头颅来到南侯军前。
南侯大惊,身旁副将提剑就要斩杀南牧亭。南侯喝止,这人大叫道:“南牧亭官拜大将军位,却还弑杀主上,侯爷不可留他!”
南侯摇了摇头,将南牧亭下狱,随即击退了九虞后,便为宁帝设祭,天子七裹,葬在皇陵。到夜晚时分,南侯来到天牢见了南牧亭。
南侯问道:“是谁弑杀了陛下?”
南牧亭满面苍白,沉默不答。
南侯又问道:“陛下有何遗命?”
南牧亭又是不答,南侯如此问了十几个问题,南牧亭终究失魂落魄一般,脸色白得吓人。
南侯面色阴沉,正要转身出天牢时,有一个黑影突然来到他身旁,低声说了几句。南侯叹了一声道:“而今天下已是分崩离析,你若来到我军中,我便下令保护渊朝遗老,并今后找机会为你洗清弑帝污名。你若答应,便敲击地下三声。”
但南侯等了片刻,天牢之中依然死寂。
南侯暗叹一声,正要走出时,突然……
“咚!”
“咚!”
“咚!”
南侯一笑道:“今后倘我为帝,你便是朝中大司马!”
“臣领命……”过不多时,沉重地声音响彻在天牢之中……
“唉。”随即在黑暗里,有一声叹息,那一道灵魂渐渐回到了身躯,这时的羽轩如同打开了心中尘封宝盒。他缓缓离开蒲团,向蒲团微微躬身一礼。
但蒲团上有一个身影突然显现,说道:“万年不见了,没想到你是他的转世……”
羽轩一愕,随即看清了这人,躬身一礼道:“陛下,臣,南牧亭觐见!”
但南皇看了片刻,突然深深一叹道:“不,南牧亭不是你……”
“但羽轩却是南牧亭!”羽轩面色一整,正色道。
南皇一笑,说道:“罢了,而今南朝已破,你我相隔万载还能再见,这君臣之礼不叙也罢。这是随意进出地宫的符印,你且收好,日后若有机缘,还请你帮我办件事。”说罢,他便将几道符印交给羽轩。
羽轩接过了,说道:“陛下请明言。”
南皇叹道:“昔年我让石兄修建地宫,便为你我这等开辟一条轮回之路。但中途被九虞阻挠,若非幽王相助,只怕我便不能轮回转世了。但石兄他们如今却未能转世,今后若有机缘,便为我引渡一下吧。”
“是!”羽轩迟疑片刻,说道:“不过我想石兄还未身死,之前还借我身躯与陛下圣皇气运击退九虞……”
南皇一怔:“可是以他的寿数……”
羽轩躬身道:“还请陛下恕他僭越之罪,臣才敢明言。”
南皇点了点头,羽轩道:“他借陛下玉棺与圣皇气运延了寿命,不过他是在沉睡之中,这一切他做不了主。”
南皇笑道:“我怎能怪他?所谓圣皇气运不过如此……”随即摇了摇头道:“你先走吧,我这一道残魂也支持不了多久。”
羽轩道:“臣告退。”但刚要走出房门之际,南皇突然出声:“宁帝是自杀的吧?他要你诈降之后,夺得兵权便起兵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