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一个普通人,别说穿古代能不能好好活下来,就现在这个七零末的年代,都觉得吃力,更别说吃饱了。
她突然很后悔以前吃饭经常剩饭,买回来不喜欢吃的东西直接丢了,现在这个没饱饭吃的时代,那些东西简直是美味佳肴。
可能怎么办?现在一大家子像吸血蚂蟥一样盯着她家和二叔家啃,就算是有金山银山,也只能被张金花的手攥着,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而且,就算分家了,以她家这情况,好像很难发家致富啊,最多当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挣工分,然后等到政策开放,卖几把小青菜?
再怎么样,他们一不是大地主,没有地,二不是大富翁,没有那么多资金启动,三也不是政权大佬,没那样的人脉。
综上,她想知道,她穿过来有啥用?见证一下这个时代生存多难吗?
她多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就回去了,她在那里有房有存款,还有一份不错的工作,算是个小富婆了吧,吃喝不愁。
可她不管怎么闭眼睛,就是睡不着。
实在没法,她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没惊动三人,悄咪咪的起来,穿上外套,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个时代可没有那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这些事情的人,会黑一辈子,没人敢冒险去做这样的蠢事,所以也没防盗网这玩意。
窗户对着外头的院子,看着外面漆黑一片,那是一种万籁俱寂。
小虫子躲在草里吱吱叫着,沈子夏走了过去,声音就停了会,远处叫的就更响亮了。
她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最后坐在一棵番石榴树下的树墩上。
放眼望着整个院子,倒不小,换了她那个时代,这么大的院子,可都是钱啊,但是在这样的农村,并不值钱。
屋子建造的地方,除了讲究风水之外,这个时代的屋子更多建在贫瘠的地上,这叫物尽其用。
她托着腮,坐在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风吹的她有点冷,拢了拢衣服,她抬头,刚好能看见了树上结的番石榴。
番石榴是一种两季水果,所以这个时节在粤省还有结果倒也不奇怪。
她心下一喜,连忙爬了上去,准备采摘这两个小东西。
来这里十来天,身为吃货的沈子夏每天吃着稀粥番薯叶粥,简直快饿死了,她真怕自己成为众多穿越者饿死的那个。
番石榴树韧性好,即便枝条很细,也不容易断裂。
沈子夏本来就是爬树高手,不一会已经窜上去,快速的将这两个白日里没看见的番石榴摘了下来。
这东西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清香,她刚摘下来,直接放在鼻子里嗅,那一股子香气,只让人垂涎欲滴。
她连忙下树,可还没等她下去,因着兴奋过头,脚一下子没踩稳,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
“砰!”
后背直接撞在地上,震的沈子夏脑袋又晕又沉,怕把人吵醒,压抑着的唇角发出难受的闷哼声。
她想爬起来,可全身像被定格在地上,浑身疼的紧,无法动弹。特别是右手,又麻又痹,一阵阵刺疼传来。
她躺了足足有五分钟,才能动弹。
不过幸好,她起来之后,发现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前手上的麻痹疼痛感也消失了,就连屋内的人也没被吵醒。
唯一不幸的是,两个番石榴之前被她紧紧握在手里,这会摔下来已经摔瘪了,一股子番石榴的香味从破裂的口子传来。
她迫不及待吃了一口,满口都是记忆中的味道。
她倒是想把另一个番石榴留下来,但是看着碎裂开的果子,干脆全部吃了,不然明天起来,被家里人看到,肯定要问她是从哪里来的?
番石榴在大鹰村这样的南方农村并不稀奇,谁家门口自留地都会种点果树,一般种果树的,都是贫瘠不能种粮食的地方,但是种果树,再贫瘠也能见点收成。
这可不像沈子夏以前的村子,山里野番石榴多的没人吃,直接掉地上腐烂,就连自己种的也吃不完,毕竟这东西一结果一大堆,吃的东西多了,没人惦记。
可现在,吃的东西那么少,番石榴半熟都该被摘吃光了,更别熟了的。
这棵番石榴平时张金花紧盯着,熟了之后大多都进三叔四叔两家人的口中。
沈子夏能吃到这东西,也多亏了这秋冬季节,番石榴虽然两季,但是第二季翻花的比较少,加上这果子长的高,被树影遮住了,根本看不见,才没让人摘走。
盯着小东西发呆,她想,如果自己能种很多果树,就算饭吃不饱,吃水果也是不错的。
思绪放开,她眼睛虽然盯着掌心,眼神却没有焦点的想着事情。
正想着,突然滴滴答答的声音传来,像有雨水落在地上。
声音很轻,但是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突兀。
沈子夏一愣,反应过来,看向传来响声的脚下。
借着今晚十六的月色,只见脚下松软的黄土上,多了一团被水湿润过的土地。
她一愣,四周看了一圈,暗暗好奇,“怎么有水在这里?”
她伸手抹了抹,能感觉到土地的确是湿润的。
她记得坐下来的时候,好像大致瞄了这里一眼,并没有湿土,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不是很清楚,她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拿着手里剩下的一个番石榴放在鼻子前闻了又闻,然后才一点点慢慢的吃掉。
她刚吃完,余光刚好看到了地上刚才那一块地方。
这一看,差点把她吓晕了过去。
只见刚才她看着那团湿土的地方,居然长了一撮小草出来,虽然只有一撮,却给人一种郁郁葱葱的感觉。
她一愣,连忙把脚挪开,仔细辨认。
她还拔了地上的草,还真的是草,搓揉了放在鼻尖,是臭草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会有草,还是突然长出来的?
这回沈子夏不淡定了,她感觉自己的世界玄幻了。
再三确认那一撮草,又再三的确认自己没做梦,她才醒觉,这样的事情,很诡异。
她看的认真,滴滴答答的雨水声这时又响起了。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南方粤省一个叫大鹰村的地方,村子因为对面的山刚好像一只大鹰环抱着而取名。
说起来,沈子夏原来也是粤省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大鹰村和五十年后的地方,是不是一样的?
大鹰村有两姓,沈姓钟姓,沈多钟少。
大鹰村的沈姓家族,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有点亲缘关系的,而他们老材家,更是沈家大姓里头,少见的大口子家,不是因为子嗣众多,而是家里一直没分家,十九口人挤在一个屋子。
按道理说,儿女结婚之后,都会一个个分家出去,像沈子夏原来的家,她爸他叔伯那些,结婚就分出去。
不过这不分家,主要还是上头的两个长辈压着。
这个家很乱,究竟有多乱,沈子夏自己都捋不清楚。
沈家当家人是沈栋材,沈子夏的爷爷,大家把他们家叫老材家。
沈栋材早年结婚,和前头的妻子刘招弟生下了两儿一女,她爸沈贤国便是家里的老大,后面还有二叔沈贤业姑姑沈祥芳,他们两人是双胞胎。
早年医疗不好,刘招弟生了两个双胞胎之后,身体一直不好,拖了几年,就去世了。
没一年,沈栋材娶了守寡的张金花。
张金花嫁过来三年,倒应了那句,三年抱俩,生下了沈贤文、沈贤武兄弟俩。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张金花的到来,前头的兄妹三个,日子就不好过了,小小年纪就开始干活。
后来好不容娶了媳妇生了孩子,想过自己的小日子,却被张金花一直怂恿着老头子不分家,这一过,就是十多年。
说起来,原主会死,也有沈家老两口的手笔。
沈子夏和妹妹沈子秋异卵双胞胎,这年头物资匮乏,双胞胎不好养活,沈子夏出生的时候没照看好,落了病根,从小到大身体不好。
五天前,她在河里洗衣服,妹妹刚好回了家,结果被人从身后揣了一脚,直接踹进了河里,连人都没看清。
从小体弱多病的沈子夏根本不会凫水,等大姐沈子春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沉河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