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也想过若有一日他悔了,同我致歉是怎么个形容,却怎也未曾料到竟是这般意境。
“阿储,我们…回不去了。”
他一怔,松下了我肩上的手,“玉…儿。”
有些话在心口确是不该再隐晦,“我曾经很爱你,不周之巅你我抚琴击钟曲乐心通,碧莲池前采藕折花惬意潇洒,那段时日许是这些年来我过得最恣意的日子。纵使我那日晓得了你引蛇修行,我亦想过万千种原谅你的借口,哪怕你后来串通碧娥毁了不周山,我口口声声说恨你,可归根结底还是有你。”
我沉了沉,“大概傻得如我这般,也不配得到真爱罢,你走后的前几年我几乎夜夜梦魇,夜夜难眠,不是梦有多可怕,而是你让我有多绝望,不周山妖仙待你以心,你却毁了他们,便是这般,我在爱你与恨你的漩涡中沉沦,自己却全然不晓。”
“玉儿,当时我并没有串通碧娥,是她串通了务屃逼着父君给我施压…”
“我晓得。”点了点头,“不然我如今也不会同你说这番话。诚然你爱我,诚然你一心为我,可你却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抛下了我,甚至数万年不曾来见过我,情谊随着时间是会淡的,更莫提彼时我们间隔了血海仇山。终于一日我撑不住了,生了一场很重很重的病,可我醒来却再也没瞧见你了,我才晓得这段情伤…,终是要被我爬出来了。”
他纵横着泪光,凝咽着,“玉儿…,是我用错了方法爱你…,玉…儿…”
我抿嘴浅笑,“阿储,无论你信与不信你都是我这十万年来唯一动心过,爱过,迷茫过的男子。我也很庆幸曾经爱过你,只是若有可能…,我们以后便不要见了,让彼此记得对方心里最好的样子,好吗?”
“玉…儿……”
我从未见过他情绪失控成这般,情爱之事大抵就是这么个痴缠苦闷之物罢,也不晓得此刻我毫无形容究竟是因为思慕已尽还是情丝断后的全然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