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您如今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了?”
“不是。”
我缓过神来,瞧向她,“你适才要同我说什么来着?”
她无力的叹了叹气,“女郎,您如今是怎了,白天让老妇人梳妆后便一直不对劲。”
“莫不是那老婆子同你说了什么?”她抚着我的手,“您莫怕……”
“滋…”她似被什么东西一冰,下意识的缩了回手,“夫人,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我低头瞧了瞧,眼下我的手虽瞧着同平常人的无甚么差别,可细细凝着却也瞧得出少了几分年轻人的血色。
“无妨…无妨。”我怯怯的抬眼,“你退下罢,我想一个人待会。”
她有些不解,碍于我的命令,只由得行礼退开,“善。”
随着她的离去,房中散了一道淡紫色的光泽,光泽中现出了个十七八岁模样却满头苍发的女子。
“玉彻。”
我眼里模糊,瞧得不甚真切,眯了眯眼,她的容貌才清晰了过来,“兰蕊……,你没回冥府?”
她朝我探了一番,“你还是没吃忘川水?”
我讷讷的错开同她对视的眼,“你瞒了我,若吃下了忘川水,我会忘了他…对吧?”
她默不作声。
“我还不想忘。”
她急切道:“不吃,你的身子承受不住仙家十多万载的记忆,你会魂飞魄散的。”
我干干的笑了笑,“我还有心愿未了,待我了了,我就吃,然后回不周山,再也不踏足天地人三界。”
“玉彻,你瞧着我的眼睛。”她严肃道:“你瞧着我的眼睛说,你不是舍不下往昔同他的情分才不吃忘川水的。”
我错开了她的眼,略略的点了点头,“自然,自然。”
她望着我的手,眉间微蹙:“离人先分其亲友,死人先凉其手足。你当晓得,你的时日快要尽了。”
我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晓得,晓得,还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