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着酒盏,苦苦一笑,念了句无甚么情意的情话,“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
他接道:“岁岁长相见。”
我扯着嘴角,苦苦的一笑。
“我害过人,骗过人,也杀过人。”他望着我的眼温情道:“绥儿,我不是什么好人,但往后我愿为了你试着做放下算计,屠刀,做一个好人。”
他同我一道举起酒盏,腕臂交错,一饮而尽。
他望着我,浅浅的笑着。
我凝着他,涩涩的笑着。
眼里闪动着什么,我却舍不得从他身上娜开眼。
他轻轻抚着我的肩,缓缓接近。
我闭紧了双眼,冰凉的什么竟从我紧闭的眼中滑了下来,从眼睫到眼痕最终滑过面颊滴落成殇。
我们的脸仅是半寸之隔。
“噗!”
他猛的推开了我,口吐鲜血,握着床栏吃力的瞪着被推倒地的我,“这酒……”
我睁开眼,泪光闪闪,瘫坐在地。
他望了望酒盏,又望了望我,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
我强忍着眼里将要掉下来的什么,瞪着他,“我恨你。”
“我晓得总会有这么一天。”他吐了口鲜血,泪眼纵横,“只是为何偏偏是你,偏偏是今日?我满心欢喜的爱你,娶你,可你呢?眼里心里都是要我的命吗?”
心头一颤,似被什么击中一般,怔怔的疼。
风一呼,“咯吱、咯吱。”未关紧的窗户又开了。
顺着风,梨花偏偏飘了进来。
屋子白了,心里空了,眼里涩了,呼吸揪紧了,浑身都是痛的。
我的嗓子开始发抖,“是。”
他欲起身,却整个摔倒在地,鲜血直流,周身散起淡淡的萤光,“为什么……”
我抬眼望了望梁,手撑地,煞是费力的起身,“穆长戈,这是你欠我的,生生世世都欠我的!”
他神情崩溃,脸上布满分不得是酒,是汗,还是泪的珠光,“穆长戈到底是谁,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