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溪小心翼翼越过身边的男人,下床去关窗。
现在时间到了深夜,朝窗外看出去,已经看不到其他人家的灯光,到处都是黑漆麻乌一片,直到一会儿月亮冲破乌云的禁锢,把仅剩的微弱白月光照在地上,才能勉强看清一点点的景色。可是阴风很快又把乌云吹过来,月亮重新被云层遮挡住,周围又恢复先前的一片漆黑。
伴随呜呜呜的阴风,就像女人的哭啼声,远处的小树林不时地落下树叶和枯枝,枯枝掉落在地的声音就像有一个人从树林深处走过来,可能不是人,而是……
余溪想到这里,感觉脊背发凉,赶紧把窗关紧,小跑回到床上钻进被窝,身侧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不过睡觉的鼾声没有了,余溪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听着屋子外头鬼哭狼嚎的风声,渐渐来了睡意。
待她睡着以后,程野缓缓睁开眼,无奈地喘一声气,方才入睡。
次日,余溪听着屋子外的洒水声醒过来,迷糊之中,她伸了个懒腰,打到旁边的人,听见他闷哼一声,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
男人仰躺在床上,被子盖到锁骨位置,脖子上凸起的喉结随着均匀的呼吸一上一下起伏。
余溪观察他有十分钟,发现这十分钟里,他完全保持十分钟前的状态,一动不动地像个木头人一样。
原来有人睡觉真的这么老实啊?
见识了见识了。
“丫头,在婆家住的可还习惯?”
余溪听完眼眶一热,竟然有种想哭的感觉,她咬牙,笑了一下:“我还行,你呢?你腿怎么样了?还疼吗?”
“好着呢,我好着呢,犯不着你担心这个。”
余溪四处看了看,“月儿呢?我外甥女呢?”
余溪话语刚落,便有人抱住她大腿,大喊一声:“小姨,我在这儿呢!你可算回来了,月儿想了你好就好呢。”
余溪捏捏她的脸,“几天不见,你还是淘气啊?”
“月儿,怎么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松手?”余老头训斥一句。
“小丫头,听见没有?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松手?”余大山拉了下月儿的小辫子,看程野一眼。
程野点头以示问候。
月儿委屈巴巴地松开手。
余田蹲下来,指了指余溪,“月儿,可还记得她是谁?”
余溪喜笑颜开,“我记得,是小姨。”
余溪拉起月儿的手,“我这才离家三天,她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余田白一眼余溪,又指向程野,“月儿,他又是谁啊?”
月儿望着小姨旁边这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害怕地摇摇头。
余田凑在她耳边,温柔道:“这是小姨的丈夫,就是你的小姨夫,知不知道?以后见了人,可不能忘了叫人啊。快叫人。”
月儿黏在余溪身边,胆怯地喊道:“小姨夫。”
程野看着孩子怯懦的模样,眼神柔和些许,“乖。”
老头子看着一家人都在这里,高兴地喊道:“快快,外头冷,大家伙都进屋里暖和暖和,都别在这里杵着了,快进屋子,快进屋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