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昊居高临下斜睨着子默狼狈的脸孔,眸色如剑,笑里藏刀嘴角牵动:“三天前我不是说过!即使是黄金万两也休想我会帮你!何况,你还是如此寒碜身无份文便来求医,你当望月之城是什么地方?济世天堂?”
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暗示要钱?
默不可置信地回瞪他,他想不明白望月之城还有什么欠缺的,他冷哼说道:“你想怎样才肯救她?她会这样与你也脱不了干系。”
别告诉他真要黄金?
话音未了,景昊却冷笑三声,道:“呵呵,那就看你如何表现了!表现让我满意,或许可以救她一命,若是表现差了,就难说了。”
果真是狮子大开口,虚荣市侩啊!
默吟哼一声:“万两黄金,你还不如去抢更快一些!”
闵府虽是三品镍台之府,但拿的也不过是微薄的奉禄,景昊根本就是在敲竹杠,压榨他,他才不上他的当!
景昊却眉峰一拧,嘴角却依然勾着笑:“区区万两黄金,对于搜刮民膏,贪污受贿的三品镍台算得了什么?那只不过是金山一角,啧啧啧,看来闵夫人的命真贱,竟不值得万两黄金……”
言下之意,子默在乎钱比在乎筱柔再深一些。
默登时火冒三丈,自乱阵脚口不择言:“你简直是在污蔑!污蔑朝庭官员,该当杀头之罪!”
声音虽是大喝,却到最后暗暗示弱。同时,他的心里也不免起了一丝怀疑。
难道爹真如景昊口中所言?搜刮民膏,贪桩枉法么?
默越是发怒,景昊脸色越是得意,他又笑道:“竟然你舍不得黄金,我当然也不想为难你,不过,若想要我救她,就必须用一件东西来讨取我欢心!”
“什么东西?”子默被弄糊涂了,自然反应地问。
景昊等的就是他这句。
他眸光深邃移向筱柔,眸中涌荡着让子默害怕的东西。
那一词叫:猥琐……
“不可以!”景昊还没说话,他便一声低吼,将筱柔紧紧搂在怀里。
此时的子默就如一只被猫戏弄的老鼠,而景昊就是那只恶劣的猫。
“我还没说话你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东西了?看来脑子长进了……”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化为凌冽:“如此美人,谁见都会犯起欲望,你说是不是?”
“你无耻……”子默心跳加速,胆战心惊欲想抱着筱柔落荒而逃,奈何双腿发麻,双腿一抽筋,身子便一软与筱柔一并狼狈倒在地上。
“哈哈哈……”见这一幕,景昊狂笑三声:“怎么?你宁愿她死,也不愿让她陪我一夜?”
“你妄想!”子默死瞪着他,又一次从地上爬起来,同时冷哼道:“你以为天下就只有你一人能救她么?你不救我不会找别人去?”
“你倒是说对了!独门密制的伤情丸是配合了十八种毒药练制而成,若想制得解药也必须是正确的制药过程,若是弄反了,那么,解药便会变成毒药,让她死得更快一些。”景昊难得长篇大论,目的就是引子默上勾。
默哑口无言。
景昊又狂笑:“哈哈哈,放眼天下!只有我能解她身上的毒,你还要去找别人么?不吝啬地提醒你,机会仅有这一次,若是放弃了,那么你将列入望月之城拒绝来往的黑名单。”
头脑轰隆一声作响,子默如遭雷劈。
他眸色如血深深地望着筱柔,霎时流露着无尽的绝望……
不!景昊怎能如此逼他?
不,谁也不许碰他的女人,筱柔是属于他的。
他绝望地抱着筱柔,愤恨地瞪着景昊,说出一句让世人都不敢相信的话来。
“如果让我看着你沾污她,那我宁可她死!”
“宁可她死?”景昊俊眸微眯,讥诮道:“看来你也不过是表面风华,实质骨子里却虚荣得可以!试问你,你娶她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子默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爱她才娶她……”
“此刻呢?睁眼看着她病死,还叫爱她?哈哈……”景昊狂笑,笑子默搞不清状况。
“滑稽可笑!你懂什么叫爱么?”他的声音渐渐凌厉,针针见血:“爱的最高境界是心甘情愿为心爱的人死去!而不是冷眼看着她渐渐死去也袖手旁观!谁人不知,她是风月城第一才女,而你又是状元郎,天作佳缘世人都会羡慕你是不是?”
默瞪大眼,正待反驳,景昊根本不给他驳回的机会。
“你娶她无非是满足你虚荣的心!天作佳缘?我道是个屁!”他忽又邪笑:“你说,如果她刚听到你那一句话,此刻会是什么感受?”
默瞠大眼眸,又想开口,却见景昊倏地靠近,同时还伸手过来,三个弹指就点了筱柔三个穴道。
未及反应,忽见景昊冷瞪着筱柔,厉声命令:“睁开眼,不必装死!”
筱柔身子一震,被人拆穿,怯怯地睁眼。
“子默,景昊……”
她看向两个男人,此时此刻有两种感受。
是的!其实从一曲动人的萧声响起那刻,萧声竟神奇般起了镇痛的作用,万钻钻心的痛楚渐渐消失,最后她还吐出一口毒血,痛楚慢慢散去了。
她醒时,发现子默抱着自己到了陌生的地方,还未及细想,就见子默竟为了救她而放下尊言向景昊下跪。当时她感动得暗暗流下泪水,只是被雨水渐渐溶化其中。
正她感觉身上寒冷,子默竟又破口大骂景昊,她更是震骇无以复加,毕竟子默向来温文尔雅啊。同时,她听到景昊能如此风情吹萧,心口竟砰砰直跳,不可置信啊。
然而,最让她震惊的还在后头。
默一句“如果让我看着你沾污她,那我宁可她死!”无疑是将她打入谷底,让她心寒。
她的夫君,无法救她也不愿她给他身上抹黑,若当他知晓自己非处子之身,那是什么表情?她不敢想,情愿自己没有听见,更愿自己不要醒来。
景昊根本就是存心的,他不允许她装死。
这一刻,景昊又阴笑气死不偿命地问:“知道她为什么装死么?”
“筱柔,你听我说!其实后面我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子默傻眼了,在筱柔睁眼那刻就知道天要崩塌了,急得双眸通红,其实他想接着说:“如果让我看着你沾污她,那我宁可她死!她死后,我也会自行了断!”
可是,景昊却该死地说对一件事,打这刻起,他也怀疑自己对筱柔的爱不够坚定,毕竟他娶筱柔原本就建立在一见钟情的基础上。
也许,他真如景昊所言,他看上的是筱柔的美艳和学识?
“够了!”景昊生怕二人误会不够深,喝止子默,挑离事端:“其实镇魂曲有镇痛的作用,她吐出那口黑血便缓解了痛楚,其实她早就醒了,她为何不直接醒来?那是因为她对你不够信任!”
他针针见血,直把二人逼得有口难辩,在二人心上刺了一个洞,又华丽退场。
拂袖转身,临走时即当恶魔又当济世神仙撂下几句:“她的病需要久治,届时我自会登门,但是,我要贵府的红玉麒麟……”
红玉麒麟?那是什么东西?子默未曾听说也未曾见过。但听景昊竟然应承救筱柔一命,说什么他也要找出这件东西来救筱柔,指不定,这红玉麒麟就在闵府?
正当疑惑,筱柔却从他怀里溜下地去。此种态度,在子默看来,筱柔是在疏远他。
“筱柔?”他心急如焚一手扶住险些又要昏厥的筱柔,孰知筱柔却朝他苦颜一笑,犹似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她浅笑着说:“我可能走不回去了,你背我回去罢……”
默怔住,见筱柔似怒非怒,似喜非喜的脸孔,他竟不敢相信。
筱柔又泛着可怜的笑靥,问:“你背不动我么?”
“怎么会!”子默脸一红,他一曲身,激动万分:“上来!”
可怜他背过身子,却没看见筱柔渐渐收敛了笑意,筱柔暗暗叹了一口气,然后默不吭声地爬上他的背。
默这刻,好感动啊!怜惜地问:“筱柔,你的身子烫烧得厉害,稍会我们去求医,先帮你退热可行么?”
筱柔微愣,闷闷的声音从他头顶上方传来:“嗯,一切都听你的。”
如果说子默是干净的。
那么,景昊却是霸气成熟的。
夜雨,愈下稍小,看似有收雨的架势?
默背着筱柔,回去的脚步比来前时,更为轻快,道路从开始的遥远走不到尽头到这时眨眼便抵达如是穿越时空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路上,二人一问一答,画面很是温馨,但温暖中又夹带一种陌名的东西。
默说不出那种东西的名词,只知窃喜时又相当更为不安了。
对了,那叫怅然若失的感觉,与之前未娶到筱柔相处时一般错觉。
夜雨渐渐停了,天边也露出了一丝光亮,前方的一个小茅舍人家也响起了鸡鸣。
见筱柔没有了声音,子默微顿了一下脚步,侧头问:“筱柔,前方有户人家,我们先去向住户讨套衣裳换上可好么?”
筱柔低敛着眉,试探着问:“天色未明,会不会惊忧了人家?”
默叹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先顾着别人,唉!只要我们说明原因,再施以银两,他们应该不会抱怨罢?”
筱柔问:“你身上带了银两么?”
她没忘记景昊所说的那些话。
默微怔,而后说道:“碎银没有,但我可先将我随身偕带的紫玉箫压在这里,等到回去后,我再让人赎回去。”
“哦……”紫玉萧?她从没见过,忍不住好奇地问:“能将紫玉萧借给我先看看么?”
“借?夫妻二人何以如此客气?”子默空出一只手,拿出了紫玉萧。
泛着紫气光彩眩目的紫玉萧在这刻照亮了周围的一切。见筱柔失声惊呼,子默羞红脸说:“这玉萧是爹在我十六岁送给我成人礼时的礼物。”
“哦!”筱柔此时的心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一双眼难得放光爱不释手轻抚玉萧。
不知为何,一见此萧筱柔就有种试吹的欲望,而且脑中灵光一闪,一曲调子此刻在她脑中轻扬一样。
她难得兴起将玉萧凑近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