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说:“劲飞,把闪电组的人,马上调到翠薇胡同,随时待命。”
徐劲飞暗暗心惊,这闪电组是太子爷花了巨大心血,整合的精锐小组。所有的人全是顶尖的武林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快速如闪电!从成立以来未失过手。
且闪电组的每个人的职责分工都不一样,不到重大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动用的,更何况整组的动用。而翠薇胡同是太子爷极其秘密的据点,这世上知道这据点的人怕是不超过五人,他想着恐怕一场腥风血雨要来临了。
徐劲飞走后,朱玄基又把府内的总管郑有山唤来。要他即刻到婉儿的家里去一躺,郑有山得令后,马上按朱玄基的指示去办理。朱玄基不动声色地在府里吃了饭,然后进了宫。
他的舅父李光浦也暗自在行动,他虽是被迫答应朱玄基娶沉鱼,但心里憋着一股恶气!他如今万分后悔,后悔在朱玄基找到沉鱼以前,没把沉鱼给结果了。现在看来当时的疏忽,酿成了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这眼看着皇上身体每况愈下,在这个节骨眼上,朱玄基却给自己树了这么大的一个敌人--载醇。载醇统帅着三军将士,手握兵权,万一发生政变,以他和朱玄基手中的人手,是万万抗衡不了的。
李光浦现在不仅监视着载醇和沉鱼,还监视着梁宏建,紧盯着他的外甥朱玄基。在这非常时期,稍有差池,多年的苦心经营就会毁于一旦。朱玄基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能看着他李家的基业,断送在他和朱玄基手里。他不能看着他的命根子朱玄基,在这场政治斗争中失去性命。
李光浦冷眼看着朱玄基的安排,他却来到了帅府。梁宏建见李光浦来访,心里暗暗警惕,他迎出了客厅笑着问:“李尚书,今日来府有何指教啊?”
李光浦见梁宏建问的这么直接,梁玉婷也在一侧,他也不拐弯抹角地说:“梁大都督,我是来提亲的。”
梁宏建听后一愣,马上问:“是谁家令郎?”
“是太子爷。”李光浦说完看着梁玉婷。
梁玉婷一阵心慌,她在北征时,太子爷隔三岔五的送礼物。她心仪载醇,但女人也会为男人的示好而暗自开心,更何况梁玉婷的身边,并没有其他男人敢对她示好。
梁宏建心里乱翻了锅,这太子爷可不是一般人物,且不说府上已有正妃,就是没有正妃,他也不想女儿嫁给太子。女儿生性直爽,深宅大院的生活,显然是女儿适应不了的。
想到这里,梁宏建开口对李光浦说:“李尚书,我家玉婷生性愚钝,哪里能高攀的上太子爷?再说了,太子爷不是马上要迎娶礼部柳郎中的千金,沉鱼么?”
梁宏建的这番话,让梁玉婷的耳朵都竖起来了。在北征时,她不止一次偷偷听载醇叫着沉鱼这个名字,她想这个叫沉鱼的女人,恐怕是出征前夜送虎符的女人吧?
梁宏建的婉拒,李光浦也不吃惊。他深知梁宏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从内心里也没打算一次就能说服梁宏建。但他还是接着说:“大都督,如今皇上身体越发的不好了,他极想抱嫡孙,太子爷成亲也有些时日,还迟迟未有动静,太子爷又是个极孝顺的人,您说太子爷怎会不心焦着急?”
李光浦看了看梁玉婷,又愤愤地说:“这沉鱼倚着她堂妹是太子侧妃,成日到太子府去,搞得像个狐狸精似的迷惑太子爷。她又找了相师说她是多子宜男相,您说这样的女子,哪有半点令千金的稳重端庄,也不知柳微坤是怎么教的女儿!”
梁宏建还想着说拒绝的话,见梁玉婷不停地对他眨眼睛,他也就未说什么了。李光浦见了心里一喜,说了些旁的话才告辞而去。
李光浦刚离开帅府,梁宏建马上问女儿:“玉婷,你不是想嫁给太子吧?爹给你说,这太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心中极有城府,你哪里是他的对手?”
梁玉婷笑了起来:“爹,这又不是行军打仗,还分敌我。我是要问问载醇哥,太子爷要娶我,他怎么办?”
梁宏建无奈地看着女儿,他只怪自己对女儿关心太少了,耽误了女儿。
朱玄基进宫后直奔坤宁宫。汉贤皇后这会正在气头上,宫人禀报朱玄基来请安,她立刻让朱玄基进了殿。
朱玄基给汉贤皇后请安后,神色犹豫地说:“母后,刚才八弟到儿臣府上来坐了半日,儿臣见着他脸色很不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焦心的事?儿臣和他从小一起在母后身边长大,我俩的感情赛过任何兄弟之间的感情,儿臣心里很是担心,所以进宫来问问母后,八弟他是怎么啦?”
汉贤皇后本端着茶盏子,朱玄基这话让她手中的茶险些泼了出来。载醇是不是疯魔了!竟敢这么不顾体统,跑去找朱玄基。她冷着脸对朱玄基说:“玄基,你八弟他鬼迷了心窍。你是他大哥,万万地不能由着他胡来!倘若他对你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不要理他,要他到母后这里来说。”
朱玄基缓缓又说:“母后,话是这么说,可儿臣毕竟比他年长,哪有哥哥不让着弟弟的道理?”
汉贤皇后立刻打断朱玄基的话:“玄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怎么能任着他胡闹?母后万万不会答应!你尽管好生准备纳妃的事,母后来管教这个孽障。”
朱玄基见目的已达到,这才满意地告辞。
朱玄基刚走,汉贤皇后马上命坤宁宫的总管太监福海,即刻把沉鱼的父亲柳微坤叫来。
柳微坤忐忑不安地来到交泰殿,他不知道皇后娘娘叫他到交泰殿干什么?他小心地给汉贤皇后请了安,汉贤皇后冷着脸看着他半日,才让他起身。
柳微坤心慌地问汉贤皇后:“皇后娘娘,您有什么事吩咐微臣。”
柳微坤冷不惊地听到汉贤皇后拍桌子,把他吓了一大跳。又见着汉贤皇后把沉鱼说得如此不堪,他心里很是不平,但他不敢辩解,只能默默地听着汉贤皇后的痛斥。
汉贤皇后阴沉地说:“柳微坤,本宫警告你,你回去好好管教你的好女儿,让她嫁给太子前,不准出府半步。她要是敢违旨,本宫立刻打折她的腿,把她关到永远也见不到男人的地方。”
柳微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他的身子一阵阵地发冷。
柳清炜见着皇后娘娘召父亲进宫,暗叫不好!他焦虑不安等在府门,远远地见着父亲恐慌的样子,他知道担心的事发生了。他赶紧迎上父亲,柳微坤胆战心惊地把汉贤皇后的话说了一遍。
柳清炜静默了好一阵才对父亲说:“父亲,我去找妹妹谈。”
柳清炜担心父亲说话太直接,伤着了妹妹。他想着他这个妹妹也真是苦命,这么年轻守了寡不说,如今更是在刀尖上过日子。
柳清炜慢慢走到妹妹闺房,沉鱼正在跟婉儿说话,她要婉儿明日回一趟家。如今她要嫁人了,到了别的府中说话行事也由不得她做主,趁现在还没出阁,放婉儿回家见见父母。
柳清炜踌躇看着妹妹,犹犹豫豫半日才开口,而开口说话也是一字一句地斟酌。
沉鱼想恐怕是极其不好之事,不然大哥也不会说得如此小心谨慎。
柳清炜婉转地告诉沉鱼:皇后娘娘让她安心在家待嫁,就不要出府了。
沉鱼暗暗神伤地应承。她想:载醇母后肯定是不能见容于她,事情恐怕比他大哥说的要严重很多倍!
梁玉婷从李光浦走后就到处找载醇,她终于在“又一居”找到了载醇。此时载醇已酩酊大醉,他边唤着沉鱼,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董青松在一旁不停得劝着。
梁玉婷又是心疼又是气,她伸手把载醇手上的酒壶夺了下来,大声地说:“载醇哥,沉鱼都嫁给太子了,你还想着她干什么?”
载醇听着说沉鱼,又听着说太子,他像孩子似地拉着梁玉婷的手说:“沉鱼,你不要嫁给我大哥好不好?昨夜你不是同意和我成亲的么?你不是同意成亲后,我带着你到处玩的么?我给大哥说去,你不要嫁给他,你要嫁给我。”
说完,载醇拉着梁玉婷要去找朱玄基。梁玉婷脸色惨白,身子剧烈得颤抖,她甩掉载醇的手,哭着往外跑。董青松在她后面不停地唤她,她也没停,一溜烟得跑了。
次日,李光浦又来到梁宏建府上。他见着梁玉婷红肿的双眼,想着这些个男男女女,怎么都是这般不清醒?各个头脑发热给自个找罪受!
梁玉婷见了李光浦,不等他说话,就开了口:“李尚书,太子爷娶沉鱼给的是什么名份?他即是要娶我,那对我又是如何打算?”
梁玉婷的话让李光浦看到了光明,他马上笑眯眯地说:“梁小姐,那沉鱼怎能和您相比,你进了太子府自是您为尊。虽说有着景妃,但景妃是个温和之极的人,又不大管事,这府上的事还不是您做主?那沉鱼还不是由您管教着。”
李光浦这会觉得他外甥选严景茹是多么正确的事!试想梁玉婷是大都督的独女,心高气傲,怎甘心做侧室?倘若当初选的太子妃是严涵青,恐怕他日日夜夜磨破嘴皮子,梁玉婷也不会松口。
梁玉婷木着脸点点头,李光浦又说:“梁小姐,如今景妃迟迟未孕,您一旦有喜后,这孩子还不是以后的世子?”
李光浦停了停,瞟了一眼梁宏建说:“倘若日后皇上百年,太子登了基,母以子贵,那您不比景妃还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