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玄基今日心情不错,正在太和殿和载醇说着话。突然,他看见福喜惊慌失措跑过来,他不由叹气,沉鱼又出了问题,他才离开元月宫不到一个时辰,就又出了问题!沉鱼还真是让人担心,想那日他说沉鱼傻,沉鱼还愤愤不平!
朱玄基出了太和殿问福喜什么事?福喜结结巴巴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朱玄基一听梁贵妃正罚着沉鱼,他赶紧去了坤宁宫。
还在官道上,他就看见沉鱼全身无力地浸在水缸里。刹时,他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他慌忙把沉鱼救下,苏医女上前施救,他颤着声音说:“娘娘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全给娘娘殉葬!”
沉鱼刚睁开眼,朱玄基就痛骂她,她很是委屈,眼泪落了下来。想刚才她能跑么?就算她能跑,又怎能到太和殿去找他?
朱玄基也算是一个明君,她惊慌失措地跑去,朝臣怎么看朱玄基?又会怎么看她?家事固然重要,又怎能比得上国事!朱玄基心里不应只有一个后妃,他肩负着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的兴亡,她又岂能让朱玄基面临世人的指责!
皇后在东暖阁里听到外面的动静,问发生了什么事?宫人把发生的事情禀告了她,她急忙起床来到了正殿。
朱玄基见沉鱼流泪,小心替她擦拭,他怒道:“朕如今还活着,你们见她就不顺眼,各个都想害死她,要是有一日朕去了,你们岂不是要食她的肉,剥她的皮!”
朱玄基这话一出,严景茹吓得马上跪下,满殿的人都跪了下来。沉鱼看见严景茹跪下了下来,挣扎着起身搀扶她,严景茹还有三个月就要生产了,这么重的身子怎能下跪。
朱玄基抱紧沉鱼,看见严景茹跪在地上,没好气地说:“你不好生地躺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真是没一个让朕省心的。”
严景茹极力忍着泪,笑着说:“臣妾知罪,臣妾现在就躺着去。”
朱玄基又对沉鱼说:“我看你还是回元月宫的好。”说完他把沉鱼抱起来准备回元月宫。
沉鱼想着太和殿里众臣还在等着朱玄基,忙说:“玄基,我一个人回宫就行。”
“沉鱼,我陪你回去,我的衣服也湿了,也要换的。”
沉鱼这才发现朱玄基的龙袍也湿透了。
朱玄基抱着沉鱼回元月宫,他冷冷看了梁贵妃一眼,说:“今日是朕的好日子,朕不罚你,你的罪明日朕再给你算。”
梁玉婷见皇上如此冷漠无情,心冷到了极点!她虽然恨着沉鱼,但从内心里讲,她却没有想害死沉鱼的想法。她也算是光明磊落的人,刚才虽是一怒之下,责罚了沉鱼,但也是沉鱼犯错在先呀!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不能说因着受宠,就乱了法纪。倘若这样,所有的人争着向皇上献媚邀宠,这不正的风气一但蔓延开来,皇上身边不全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吗?
一个英明的皇帝应该时时远小人而近君子,这样才不会让双眼蒙上灰尘,这样才能看清形势和事情的真象。而历朝历代的明君都是能一日三省吾身的,朱玄基如今变得如此放任自己,如此薄情寡义,怎叫她不心寒?
回到元月宫,朱玄基换了龙袍看着沉鱼说:“沉鱼,你日后就好好待在元月宫,要是想去哪里,等我陪你去,知道吗?”
沉鱼点头,今天她好狼狈。看来她命中注定只能呆在元月宫里,她入宫以来只单独出了两次元月宫,两次都大祸临头,或许她真是没有自由的命?
中午用了膳,沉鱼抱着桃夭上床午睡。桃夭越来越通人性,它知道沉鱼对它好,极是粘沉鱼,若是朱玄基没来元月宫,不用沉鱼唤它,它自个就钻进被子,躺在朱玄基这一边和沉鱼头挨头睡在一起。
上午折腾许久,下午沉鱼睡得沉沉地,等听到声响,朱玄基已到了床边。他看着桃夭和沉鱼头挨头睡在一起笑着说:“这小东西竟占了我的位置,如果它不是个畜生,我都生嫉妒之心了。”
沉鱼慌忙要婉儿把桃夭抱出去,桃夭它不肯走,不停地用它的小鼻子擦沉鱼的脸,沉鱼惊慌地把它递给了婉儿。
朱玄基第一次听她唤它桃夭,就皱着眉头说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怪里怪气!他从不叫它桃夭,只叫它小东西。
朱玄基见婉儿把桃夭抱走了,马上俯下身吻沉鱼的唇。他用力地吻,又用牙齿轻轻咬,沉鱼吃疼地后缩,他却固定了沉鱼的头,不让沉鱼动弹。他眼里深深的霸气让沉鱼害怕,好一会他才起身看沉鱼的唇,沉鱼的唇因他的用力变得红肿。
朱玄基满意地笑了笑,顺手扯开了沉鱼胸前的衣服,用力地又吻又吸她的脖子。沉鱼越来越惊恐朱玄基不同常日的疯狂,朱玄基把她的脖子和胸全吻够了才起身。
朱玄基吩咐婉儿扶起沉鱼,他亲自到衣柜里给沉鱼挑衣服。等沉鱼接过衣服,发现这件衣服的领子开得很下,她慌忙要换去另一件衣服。
朱玄基望着沉鱼的脖子说:“沉鱼,你今日就穿这件衣服跟我去乾清宫。”
沉鱼总算明白了朱玄基今日的疯狂,他定是要载醇和所有的内亲,全看见她承欢的印记,他定是要把她的耻辱暴露在众人的眼里。
沉鱼颤着声说:“玄基,我身子不太舒服,就不去乾清宫了。”
朱玄基抬起沉鱼的下巴,深深地看着她说:“沉鱼,你是不是不想让载醇看见我们欢好?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沉鱼流着泪摇头,朱玄基接着说:“不是最好,你今日是一定要在我身边陪我的。”
朱玄基吩咐墨玉替沉鱼装扮,沉鱼木偶一般坐着。朱玄基让婉儿,给沉鱼戴上皇后娘娘送的赤金镶玉手镯,临走他又替沉鱼戴上一串东珠项链。这串东珠项链,比载醇送她的东珠项链的珠子还要大,还要圆润,还要夺目!
沉鱼垂着头和朱玄基来到乾清宫。宫里好多人,沉鱼越发低下了头。众人看见皇上赶紧请安,见众人跪下,沉鱼也准备跪下,朱玄基把沉鱼往怀里一搂,温和地笑着对众人说免礼。
朱玄基搂着她往龙椅走,沉鱼看见太后坐在龙椅的右后侧,她立刻垂着头给太后请安,太后冷冷看她一眼,应承了。
严景茹也在乾清宫,沉鱼对她深深跪下了。严景茹拖着重身子,急忙扶沉鱼起来。
舅父没来乾清宫,他听说沉鱼要参加家宴,马上板着脸对朱玄基说,他不愿看见沉鱼这个妖媚惑上的狐狸精。朱玄基苦劝他,他也不来,朱玄基只好由他去了。
沉鱼看看妃嫔坐的方向,发现梁贵妃的座位空着,她没有出现在这里,沉鱼再四下一看没有她的座位。
朱玄基示意沉鱼坐到他的龙椅上,沉鱼装着没看见,低头坐到梁贵妃的座位上。
坐定后,沉鱼用眼睛的余光偷偷找着载醇。突然,她看到对面座位下的一双鞋,她给载醇在桃花谷做的鞋,这鞋已经洗得发白了,看着这双发白的鞋,她的眼睛顿时湿了。她极力忍着泪,不敢在这里哭,不敢在皇上的寿辰上哭。她好想看看载醇,却只敢低着头看他的鞋子,不敢抬头望望他的脸。
等皇上坐定,宫里热闹起来。因是内亲,皇上待人又温和,王爷、公主和妃嫔们争相说着祝福的话,献上了礼物。这些礼物都是些罕有的物品,异常名贵!但皇上只淡淡看一眼,让福祥收下了。他不停地看沉鱼,隐隐地期望着什么。
沉鱼看众人献完了礼物,期期艾艾地对朱玄基说:“皇上,臣妾也有一礼物送给您。”
朱玄基顿时高兴得双眼放光,开心地说:“哦!让爱妃费心了,快让我看看是什么宝贝。”
沉鱼把祖传的玉如意递给他,说:“皇上,臣妾送给您我柳家祖传的玉如意,保佑皇上万事的如意。”
朱玄基看着玉如意,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失望,半响他才说:“福祥,给朕好生收着。”
家宴后,严景茹因有孕先行告退回宫。沉鱼赶紧起身送她,出了乾清宫,沉鱼内疚地说:“皇后娘娘,今日真是对不起。”
严景茹笑着宽慰沉鱼:“妹妹,我还要谢谢你才好,今日皇上虽是生了气,却是头一次对我说这么关心的话。”
这个宽容大度的女人,让沉鱼自相惭愧,她望着严景茹的背影,心里默默祝福她母子平安吉祥到永远。
送走严景茹,沉鱼转身回乾清宫。
蓦地,她看见载醇在树下静静地望着她。载醇瘦了好多,原本面如冠玉的脸,因长期的风吹日晒,脸色成了浅浅的古铜色。原本满脸的英气,却隐在了浓浓的担心和心痛中。
他低声问沉鱼过得可好?
沉鱼正欲回答,却见朱玄基站在乾清宫门口望着他们,她轻点了一下头,垂下了脸。
“朕到处在找你们,你们在谈什么了?”
朱玄基说完,走过来把沉鱼搂在怀里,他把沉鱼搂得好紧,让沉鱼喘不过气,沉鱼不得不趴在他胸前。
“回皇上,臣正在问嫂嫂何时得麟儿?”
“哦,快了。”皇上爽朗地笑着,他勾起沉鱼的下巴问:“沉鱼,你说了?”
沉鱼的头被朱玄基勾起,她不得不仰视朱玄基的眼睛,她看见朱玄基深不见底的眼神,恐慌地答:“是。”
朱玄基放下手,对载醇说:“八弟你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朕看皇后的三妹和皇后一样,性情温婉,端庄可人,朕就替你们做主成婚吧!”
载醇刚要开口拒绝,看见朱玄基眼睛里射出一道严厉警告的目光,他改口道:“全凭皇上做主。”
朱玄基点了点头说:“朕看这个月十八日是个黄道吉日,你们就在这天成亲吧!”
载醇消沉地回答:“皇上,怕是太仓促了,现在离十八日没几日了,臣看还是改期吧?”
朱玄基不容置疑地说:“放心吧!八弟。朕命司礼监替你好好操办,一定不会比朕当年纳太子妃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