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身子也不由地,打了一个冷颤。
“沉姑娘。”正在发呆间,身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她抬起头,看到一支白色地菊正横亘在自己的眼前,而菊的另一侧,则是一张分外俊朗的脸。
是穆长风。
“这,是给我的么?”她望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穆长风点点头。
她接过那只菊,拿在手中静静地赏。那枝菊可真好看,细细长长地花瓣,紧蹙着,泛着晶莹,枝叶间弥散着一股淡淡地幽香。
夜铭熙看着她落寞的神情,眼中闪出一丝不忍,“这样的你,真的开心么?”
她一怔,不明他话里的意思。
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跟我走吧,留在这里,你不会快乐的,我们到一个很远很远但却美丽的地方,那里没有繁华,没有富贵,可是在那里,你会每天生活的很快乐。”
她惊诧地抽回自己的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会跟他说这番话。
“穆侍卫,你今日怎么了?”
他握住她的胳膊,力气很大,“我说,跟我走,不要再继续留在夜铭熙身边,不要再继续承受这些原本不属于你的伤害,不要再――”
“穆侍卫。”她向后退一步,脱离他的手掌,“你错了,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也没有受到什么痛苦,我留在这里,很开心,跟铭熙在一起,是我这一辈子最快乐的事……”
穆长风的手,最终放了下来,那张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郁地痛苦,“沉姑娘……”
“是……你知道,什么了吗?”她望着他的脸。
知道了什么,即将发生的事?所以才会作出如此之举?
穆长风摇摇头,“沉姑娘,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更不能……对你说。”
“为什么?”她眼中眸光一黯,心头就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刺痛。
“因为……”那道声音顿了顿,终是摇了摇头,缄了口。
“哎……”长长叹了口气,穆长风转过身,“假如有一天,你真的想离开了,记得告诉我。”
只要一声,我会舍下一切,带你离开……
“穆侍卫……”她呢喃着。
却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晚间的时候,小翠儿见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特意推着她走出了家门。
“走嘛走嘛,去外面转转。”
“小翠儿,你可知道铭熙他,之前有没有过……”在心里的话,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小翠儿左手挎着篮子,歪着脑袋回答,“姑娘想要问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铭熙的身边,可否有过,与我相似或极为相像的人?”
小翠儿见她一脸凝重,有些糊涂,“姑娘这是问的哪般话,像姑娘这般俊模样的人,几百年间这世上也难得出一个。”
可是,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呢?小翠儿的回答,看似合理,却根本就没给出她想要的答案。
她还想要再问一次,小翠儿却已经一蹦三跳地跑到首饰铺里去了。
她望着小翠儿消失在首饰铺里的身影,摇了摇头,也许,她是真的不知道呢?也许,也许根本就没有她心里沉虑的这件事呢?
但愿是吧……
“请问,阁下可是沉姑娘?”正在怔愣间,身边忽然响起一道问话声。
她回过头,是一位极为陌生的脸孔,不由地皱了一下眉,道,“小女正是,请问你是?”
陌生面孔向她鞠了一躬,“沉姑娘,董贵妃有请。”
董贵妃?
她的心里顿时一怔。
她找她,可有什么事么?
心中霎时闪过一丝慌乱,她向后撤了一步,“这位大哥,请问,董贵妃找我可有何事?”
那位陌生面孔一脸漠然,“小的不知,小的只是听凭吩咐办事而已,沉姑娘,这边请。”
她向身后张望了一眼,想要通知小翠儿一声,“随我来的丫头还在首饰铺里逛着,大哥请等一下,我知会丫头一声,立刻便回。”
心里却在想着,但愿小翠儿能长个心眼,赶快回去通报夜铭熙。董贵妃这么突然地找上她,绝非心血来潮。
谁知,那陌生人却直直挡在了她的身前,“沉姑娘,还请你不要让小的为难,请走这边!”
从首饰铺里逛出来,小翠儿一手拿着一支碧玉簪,一手拿着一支镶宝石的金钗,究竟选哪一支才好呢,这两支簪子,貌似和姑娘的气质都很般配……
“还是让姑娘自己选好了。”
就这样三跑两跳地出来,口里叫着沉姑娘,却发现原来沉姑娘站立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
“奇怪,去哪里了呢……”
一边摇摇头,一边四周张望着,直到脖子都酸了,小翠儿才摇了摇脑袋,无奈地往首饰铺走去。
大概,沉姑娘她等不及,自己先回去了吧,那她也得赶快回去才好……
依旧是那张威严肃穆、雍容华贵的脸,手端茶杯坐在桌上,傲然凌然。
她安静地跪在地下,等待董贵妃的开口。
自进了凤仪宫,时间已过了两个时辰有余,而董贵妃,也凌然地坐在桌上,啜饮了两个时辰地香茗。那副怡然自得样子,宛若静心欣赏一台戏般,只是见过略过她的身影,那抹射向她的眼光,盛满了不屑与打量。
她用力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可是腿间钻心地疼,还是让她差一点痛吟出声。
两入凤仪宫,她在她面前的,都是这样一种跪着的姿态。
第一次从进了宫门,一直跪到董贵妃勃然离去。
而这一次……
良久,董贵妃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沉鱼,你可知道哀家今日叫你过来,为的是何?”
她咬紧嘴唇,“奴婢不知。”
“听说,你是熙儿从街上买来的?”董贵妃若无其事地一开口,便直刺她的痛夜。
她淡然而答,“是。”
“所以,也就是说,你只不过是夜王府的一名婢女而已了?”
她心里一沉,脸色却依旧淡然,“是。”
记得夜铭熙曾说过的,将她买来,不是让她做奴婢,亦不是让她做牛做马,他将她买来,只为还给她一个自由身,只为永远永远,她都属于她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