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不想要看到自己啊。沉怡柳咬着嘴唇在旁边磨着墨。屋子里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写字和磨墨的声音。沉怡柳也不抬头,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
“好了。请问主子还要磨多少?”沉怡柳将一砚台的墨放了回去,然后没好气地说道。
太子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听了沉怡柳的话,轻声地说:“不用了,你先在一旁坐着吧。那边有些果子,你吃吧。”
沉怡柳坐了回去,心里还是堵得慌。她坐在那里,心里有些不舒服,偷偷抬起头来看太子。太子低着头,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似乎有往自己这边看来的迹象,沉怡柳连忙低下了头。
屋子里响起了一声低笑,接着是一阵脚步声。沉怡柳知道他是向自己走过来了。但是,她现在很不想和他说话。
那双鞋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却久久没有声音响起。最后她沉不住气了,抬起头来,正要说话,一个黑影朝着她直接砸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沉怡柳一下子站了起来,正好接住了太子。她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太子,非常的感慨:他怎么睫毛这么长?
“主子生病了!”沉怡柳一听到了那个大夫的话,顿时就一蹦三尺高了,那声音传了出来,差点没把屏风前面的大夫吓了一跳。
那总管皱了皱眉,还是对着大夫道;“大夫,你可诊治清楚了?这主子到底有什么不适。”
“草民不敢有所欺瞒。太子爷怕是染上了这瘟疫了。”那大夫的话,瞬间揪紧了沉怡柳的心。
接下来的大夫和管家说的话沉怡柳都没有听到了。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到了太子得了瘟疫这一严重的话题上面。太子,怎么会!她的手顿时抓紧了自己的裙子,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
总管送了大夫出去以后,就回过身来,将屏风后的沉怡柳叫了出来。
沉怡柳低着头,完全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总管见了她这样,心里倒还是欣慰了不少,不枉费太子如此的待小云啊。总管想到刚才的大夫说的话,脸色沉重地对着沉怡柳说:“小云,方才大夫的话你也都听见了。太子的身子从上次受伤后就没有完全地复原,如今这连日的奔波劳累,这才染上了瘟疫。这件事,千万不能让别人再知道!”
沉怡柳听到了最后一句,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管家您的意思是,让我照顾主子?”
“是,那大夫我已经将他给留下了。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要将这人心稳住。你刚才是全部都听到了的。所以,这件事由你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总管的声音充满了凝重。
“可是,太子这么久不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面,大家也是会怀疑的啊。”沉怡柳觉得他这样的做法就是欲盖弥彰。
管家的脸色显得忧心忡忡:“能瞒多久是多久。你要知道,太子的身边,并不都是太子的人。若是他们拿不出铁证,这件事也最多不过是猜测。我等会儿以一个借口将月红调出去,你整日里一个人服侍太子就是很名正言顺的了。”
这话,怎么怪怪的?沉怡柳虽然觉得这话有些窘,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管家有些愣住了。
沉怡柳纠结了一阵,说道:“那个,我,在这边的话,能洗澡吗?”
管家的嘴角不禁抽搐了一阵,最后忍无可忍了:“若是你服侍的不好,就不可以。”说完,他拂袖而去。
沉怡柳的目光落到了床上躺着的人的身上,轻叹一口气:怎么,你也会生病吗?
每天轮番地送药上来,沉怡柳看着一碗又一碗的黑汁,闻到那味道,都觉得心里一阵恶心。可是,太子还得将这些药一碗一碗地喝下去。沉怡柳每次在喂他药的时候,看着他靠在那枕头上,苍白的脸庞旁边垂下几缕发丝,更显得他整个人瘦削不已。
沉怡柳看了,只觉得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感觉,却是有些软软的,潮湿的。她将那药一勺一勺地递过去。太子有时候会睁开眼睛看她,只是那目光也有些虚弱,偶尔会张开口想说什么,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多数时候他是昏迷着的。她会叫他张嘴,他每次都是乖乖地张嘴。
这一举动,一度让沉怡柳完全忘记了他去巡视了之后对自己很过分的那些事,而觉得他也是个需要人疼需要人照顾的孩子,更像是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这也直接导致了她的一个习惯,就是在吃完药后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安慰小朋友一样。
她晚上这些就在太子房间的外面床上上夜,预防着他要喝水什么的。其实,更多的应该是怕他出意外或者是让其他的人来打扰他吧。
这天晚上,沉怡柳喂了太子药,将他的唇角擦干净后,就将药碗交回了。那管家在门口亲自接了托盘,轻声地问道:“太子爷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要不要换个大夫看啊。”沉怡柳觉得这药吃的好象都没什么作用。
总管想了想说:“若是明天还是如此,我就再找个人来看看。没什么事你也先歇下吧。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沉怡柳就关上了门,长舒了一口气。这时,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正好吹熄了那灯。她走过去关了窗,回身来想点燃灯的时候,突然,她察觉到了不对劲,这房间里有人!不对,是除了自己和太子外,有第三个人。
“你是谁!要干什么!”沉怡柳的声音里充满了戒备,她的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耳旁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