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煜望着沉世柳脸上的忡忡,不禁有些失神。
“二皇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见凌煜一直盯着自己看,沉世柳不禁摸着自己的脸。
“唔,没有。”凌煜一怔,回过神来,脸上微微一红。
“那你看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长得真好看。”凌煜一说完,脸色更为朝红了。
沉世柳一愣,瞬间也红霞布满天,迅速的低下了头,二人之间开始沉默。
凌煜望着沉世柳的女儿家姿态,目光却是沉淀的,与他刚才的表情仿若二人。
此时在‘怡园’,瑞祥皇后正坐在亭内品着上等的乌龙茶,一双凤目虽是打量着亭子四周围刚植入土内的野山梅,但时不时的却会瞄上坐在自己二侧的凌飞与龙倩儿几眼。
“龙倩儿,这山梅花好看吗?”瑞祥皇后笑望着端坐着的龙倩儿。
“好看。”龙倩儿稚嫩的声音道。
“你说谎。”对面的凌飞突然站了起来,一手指着龙倩儿喊道。
小龙倩儿心中一吓,嚅嗫的道:“我没有。”
“哼,你来怡园后根本就没瞧这些梅花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凌飞走到龙倩儿的面前,却见龙倩儿一直低着头,便道:“你干嘛一见我便低着头呀,我又不是老虎。”
“我,我――”
“飞儿,看你,都把龙倩儿给吓着了。”瑞祥皇后摇摇头,拉过龙倩儿,抱坐在腿上,笑道:“龙倩儿啊,皇宫好玩吗?”
龙倩儿没有吱声,过了一会才道:“好玩。”
“那想家吗?”
“想。”龙倩儿软绵绵的声音在旁人听来异是好听,但听在凌飞的耳朵里却是黑了他的半边脸,一听到龙倩儿想家,凌飞心中就觉得不痛快,可不爽在哪却又说不上来。
“呵呵!既然龙倩儿想家了,那明天就回家去吧。”瑞祥皇后轻抚着龙倩儿柔顺的黑发,笑说道。
一旁的凌飞听母亲这么一说傻了眼,但龙倩儿却是双眼一亮,抬头望着瑞祥皇后,开心的道:“真的吗?明天我真的可以回家吗?”
“那是当然。”皇后眯眼一笑,却在见到儿子的表情时,关心的道:“飞儿,你身体哪不舒服吗?”
“没有。”凌飞闷闷的道。
“那怎么你的表情看着很难过似的?”
凌飞正欲回答,却见龙倩儿也正望着自己,一时不知是哪来的气,狠狠的瞪了小龙倩儿一眼,才对着母后说道:“我才没有难过。”说完,便飞快的跑出了怡园。
深冬的寒意似乎又肆虐了几分,带着刺骨的寒风席卷了整个东山村,这个时候,按常理早已是阳光普照大地,老人们拿着长凳子,靠背椅到院里晒起太阳来,但此刻整个东山村还是笼罩在一片寂静里,今晨的寒冷显然让大家是宁可在被窝里待上一个早晨,也不愿出来受这分冻。
竹笙舞舒服的睡在暖坑上,小身子紧挨在杜胜热乎乎的身子旁好梦怡然,小脸上满是幸福,过了一会,她翻了个身,睁开了睡眼蒙胧的小凤目,掀开被子,猛然间身子打了一哆嗦,轻呼一声:“好冷。”欲把身子缩回去,但摸了摸早已饿了的肚子,只得硬下了床。
“小舞,你干嘛去呀?先把衣服给穿上,别着凉了。”睡在对面坑上的杜母早已醒来,只是大冷天的不愿意起床,见竹笙舞只穿了小挂便下了地,赶紧提醒。
“娘,我饿了。”竹笙舞披上了棉衣,对着杜母道,说完,便跑到灶上找了昨夜的剩菜吃去。
“饿了?”杜母赶紧利索的从暖暖的被窝中爬了出来,边穿衣服边说道:“小舞,别吃冷饭,会吃坏肚子的,娘这就起来给你做饭。”
“哦。”竹笙舞点点头,赶紧回到坑上欲睡下,但在看到门缝里偷射进的太阳光时,惊呼一声:“娘,胜哥哥,太阳都出来了。”说完,赶紧把门打开,顿时,满屋子都是凉叟叟的冬寒以及散落了一地的太阳光线。
“呦,真的呀,今天真是睡死了,平常这个时候早该起床了。”杜母一看这光线的角度便已知道此刻怕已过了戌时,便催促还睡着的儿子,道:“胜儿,该起床了,都已戌时了,再不起来赶不上早上的市集了。”
“马上。”杜胜一听已过了戌时,睡意全消,三三二二便掀开被子穿上衣鞋,来不及洗脸便到驴棚准备他这几天雕刻的小玩艺,那可是他们一家生活的来源呀。
“奇怪了,阿黄哪去了?平常太阳一露白它便会叫我们起床的呀。”竹笙舞走出了院子,开始寻找起那条伴随了她四年的老黄狗来。
“别找了,小舞,快将昨天的剩菜与做好的窝窝头拿到锅里去热热。”杜母折断了细长的柴枝塞进火灶里开始生火,道。
“哦。”竹笙舞再次望了院子一眼,还是没见着阿黄的影子,才进了屋。
“放心吧,阿黄估计是贪玩,等会就会回来的。”杜胜已整好了东西,洗好了脸,刚出来倒水便见到小舞脸上担忧的表情,便笑道。
“嗯。”见杜胜如此说,竹笙舞才放心的微微一笑,便进屋帮起杜母弄早点来。
不一会,热呼呼的窝窝头已然出炉,竹笙舞又赶忙进里屋拿出一天的干粮递给杜胜,如一个小妻子般的嘱咐:“胜哥哥,在外面要一切小心哦,如果看见别人在打架,你就避远一点,知道吗?”
望着小舞小脸上的一本正经,杜胜忍不住闷笑一翻,捏了捏她红朴朴的小脸,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胜儿,给。”杜母将已然热好的霉干菜塞进了窝窝头里递给儿子,又拿了几根玉米棒子塞到儿子的包袱里,道:“快去快回,路上小心呀。”
“知道了,娘,那我走了。”杜胜大大的吃了一口窝窝头,便背上一大袋子的雕刻品上街去了。
望着儿子离去的背景,杜母叹了口气,打心眼里便觉得对不住儿子,才14岁便要他负担起养家的重任。
“娘,别叹气了,小舞长大了会帮胜哥哥赚钱养家的。”竹笙舞见母亲叹气,道,小脸上闪着坚定。
“好孩子,快吃饭吧,你不是说饿了吗?”杜母低头望着小舞,欣慰的一笑。
“好,等会我也要上山拾柴去了。”师傅还在山上等她呢,今天去得这么晚,怕是要挨骂了,不过师傅一向等她亲如女儿,自是不忍心责备她的,竹笙舞边想边接过杜母的玉子棒子啃着。
“山上要万分小心,知道吗?”杜母不放心的叮嘱。
当太阳已升至半空时,东山才稍有了暖意,被吹了一夜寒风的小樟树也开始精神焕发,一身的绿点缀了这满山的颓废枯木,成为山里唯一的亮点。
“丽姨,怎么是你呢?师傅呢?”爬至半坡的竹笙舞已是满头大叹,气喘吁吁了,当她看到站在自个平常习武的地方见到的不是自已的师傅时,一怔。
“大公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师傅。”明丽漠然的望着竹笙舞,目光虽是恭敬,却少了一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