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城警惕看着车窗外,并未看司机,随口说了一个较远的地名。
车子发动起来。
她的袖子被尚雨晴一直拉扯着。
“怎么了,雨晴。”她不经意看过去尚雨晴,却看见尚雨晴一脸的惨然,眼角余光瞟向司机的座位。
司机对着后视镜冲她露齿一笑,她的脸色迅速煞白,接着一阵晕眩传来,失去了所有意识。
“尚雨晴,你身为组织老人,但却做了顾倾城的从犯,你应该知道后果。”
听完司机的这句话,尚雨晴也晕了过去。
空荡荡的房间,冰冷的水泥墙壁,没有窗户,这里很黑,黑到手放在面前,她却不知手的位置。
“雨晴,雨晴,雨晴”叫了很多声,回应她的只有空洞的回声。
全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好像从未发生过。
顾倾城双手紧紧抓住发丝,拼命敲打自己的头脑令自己冷静下来。
竟然将她关到了禁闭室。
禁闭室一般用来对付那些地位高有牵挂不会自杀的大罪之人,她还从未听说对叛徒的惩罚要用这种刑法,这样的刑法比直接鞭打都要残酷的多。
这种残酷在于,你不知道时间的过去,时间久了,你有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里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任何的事物,看不到一切。
“该死的。”泪水从她的眼眶中流出,她狠狠的敲打下墙壁,她竟然连累了尚雨晴,她应该再尚雨晴来找她的那一刻就让她回去的。
她拼命浏览自己的记忆,告诉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谁,一遍遍的给自己讲故事,一遍遍的估算时间的大概。
她曾经见过从这里走出的人,完全没了神智,她不想也不要变成那样。
也不知过去多久,似是一天,似是一个星期,还是半个月,她按照直觉爬到一处角落,手指习惯性摸过去,果然摸到了一个碗,一个馒头。
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时候送过来,只是肚子饿了,她就摸过来。
如果此时可以照镜子,她一定会被自己麻木的表情吓到,可惜,她不知道,她甚至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她只是隐约记得,她叫顾倾城。
突然,她的手指颤抖一下,她好像还摸到了什么,碗上似乎有轻微的刻痕,好像是什么字。
尚雨晴。
记忆如潮一下子涌回大脑,冲击着空白的记忆,她整理着重新回归的记忆,眼睛在黑暗中发出暗暗的黑色光。
刻痕应该是有一段时间了,棱角有些旧了,难道她一直以来都没注意到吗?又是谁在帮她。
这时,禁闭的大门缓缓打开,刺眼的白光将她的整个视野占据,下意识的,她微眯起眼睛。
这是通往外界的房间,白光正是从天花板上一顶大灯上放射下来。
“尚雨晴。”当视线落在眼前时,顾倾城惊喜叫道。
尚雨晴一身女仆装满脸漠然站立来人身后,来人她认识,曾经跟凌可盈有一腿,是组织内的高层,要不是此人,凌可盈也不会有那么大的权力。
“杨肖里,你要做什么。”她下意识的想要将尚雨晴拉到她的身后,但却丝毫拉不动。
“雨晴,你”她惊异看着尚雨晴,搞不懂自己的好友到底要做什么,难道说是被洗脑还是什么了吗?
杨肖里是美国人,两颊有留着一圈络腮胡,总是喜欢穿着一身白色,有着大多外国人都有的习惯,一身古龙男士香水味,人未到,味先到。
杨肖里将一缕掉落在尚雨晴脸庞的发丝别到耳后,对她说着。
顾倾城冷笑看着杨肖里:“你们不是想要凤冠之钻吗,就在我手里,想要的话,就放我们走。”
如太阳般璀璨的光芒在手掌中缓缓绽放而出,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杨肖里惊呆看着,尚雨晴漠然的眸底划过着急。
当着两人的面,她将凤冠之钻含在嘴中,这才缓缓说道:“你不用着急将我打晕,你要是有什么动作,我便将它咬碎,你应该相信组织培训出来的人的速度与决心,现在,放我们走。”
为了防备有可能的一切,她早就找最好的工匠打造了一条几乎一样的凤冠之钻,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当然,你也可以不相信这是真的,可以给叶嘉轩打电话。”她冷笑。
她在赌叶嘉轩对她的喜欢,以叶嘉轩的聪明,应该会按照她所想的说的。
在杨肖里放下电话的那一刻,她知道,她成功了。
“你们走吧。”杨肖里放开了尚雨晴,但尚雨晴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向杨肖里做出要将钻咬碎的动作,杨肖里一咬牙:“跟她走,不用在我身边。”
尚雨晴麻木点头,跟随在她身后。
在杨肖里的开路下,她一把拉住尚雨晴从组织的后门出去,坐上杨肖里准备好的车飞驰而出。
隐隐的,她听到了杨肖里愤怒生硬的C国话。
通过后视镜,她看到满脸泪水的尚雨晴。
“雨晴,你怎么那么傻。”泪水也从她的眼睛中流出,她用力抹去。
尚雨晴的眼睛恢复清明。
“到底是谁傻,杨肖里已经打算放你出去了,从此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为什么要暴露凤冠之钻,这样一来,你可是有了杀身之祸,组织的人你应该清楚的。”
泪水从尚雨晴的两颊不断流下。
“笨蛋,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可以舒服的过一辈子吗?”顾倾城大声吼叫,油门被她一踩到底,不顾红绿灯飞速穿梭,没有方向。
尚雨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似是故意的,油箱的油一开始就只有百分之十而已,经过毫无目的的穿梭,只剩下百分之五,而她还没有丝毫的头绪。
“去叶嘉轩那里,组织不敢动他。”尚雨晴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