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伏地魔那空洞而无情的瞳孔中，亦无法自制地泛起种种怪异的情绪。

在他的面前，已经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子说话了。

大部分的人见到他的时候，不论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只会透着深深的恐惧。即使是他身边的食死徒，亦是恐惧与崇敬两种心情交杂混合。

哪怕是那个躲在霍格沃兹当校长的白胡子老头，见到他也是万分凝重，不无忌惮之意。

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年是怎么回事？见到自己不但没有一丝恐惧，而且还嬉皮笑脸的，他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更是直接说明了——

他有信心与自己一战！

“你的意思是——”伏地魔冷冷地说道：“魔龙之影认为能够依靠你来对付我？”

谢林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荣辱不惊的神态，他轻笑了一声，“黑魔王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你要知道，我原本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原先的计划是让你那个还不算太笨的仆人混入霍格沃兹把波特给你运过来吧？邓布利多虽然老了，但他可没糊涂，把波特的名字放入火焰杯更是一着愚蠢得让我无力吐槽的昏招，这完全引起了邓布利多的警觉——”

“连我都猜到问题一定是出在火焰杯，你若是以为邓布利多会猜不到——”谢林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那我真的是太高看你了——”

“你猜到火焰杯有问题？”伏地魔的目光闪烁不定。

“当然，是混淆咒，对吧？”谢林的脸上还是带着那淡淡的微笑，“这并不难猜，霍格沃兹里面，所有跨空间的魔法都要受到监控，只要波特不离开霍格沃兹的范围，想把波特送到这里来，就只剩下通过混淆咒影响，把火焰杯上面原本就预设的门钥匙咒的目标传送地点更改到这里来，这个方法简直太显而易见了……”

“你胡说！”伏地魔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他不能忍受别人说邓布利多识破他的阴谋，这让他感觉自己在智商上又败给了那个混蛋老头一次，“那为什么邓布利多不阻止呢？就算他没猜到幕后做出这一切的是谁，但他只要解开火焰杯上面的混淆咒就可以避免后面的一切，他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谁知道呢？”谢林耸了耸肩，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中隐隐透着嘲讽，“也许……波特会成功被送到这里来，也是他的谋划中的某个部分呢？”

“不可能！你胡说！”伏地魔咬着牙，身上的魔力透体而出，化作一道类似黑色的蛇形烟雾，极度缓慢地开始环绕着他的身躯游行，他的整个人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似真似幻，他脸上的表情让人再也无法看得真切，只有两颗猩红色的赤目，在烟雾中闪闪发光。

“信不信由你——”谢林说道，“事实上，邓布利多有没有看穿你的谋算根本就与我无关。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和你那个蠢仆人的把戏早就被我看穿，你的那个蠢仆人——小巴蒂·克劳奇也已经死在我的手上——”

“你说——”伏地魔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但他的整个人却让人感觉更加危险了，就好像一场大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平静，“小巴蒂死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