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语后,牛辅顿时有些为难。
半晌之后才开口说道。
“稚然你又不是不知道军中的情况,如今除去岳父大人,以及张济叔侄,整个军中都找不到什么尚好的马匹了......”
“你不是管理粮草的吗?那么多驮运粮食的马匹,总有一个是能骑的吧?”
“能骑是能骑,只是怕凡弟骑到半路,就得被摔个跟头......”
“这......”
正在李傕和牛辅二人讨论之时,一个颇为年轻的嗓音忽然从身边传来。
正想上前继续劝阻的陈凡听到这个声音,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长相英俊的年轻男子,牵着一匹骏马走到了三人身前。
“绣小子?”
看到来人后,牛辅惊讶的喊了一声,而李傕则是收敛起面上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在下张绣,拜见陈先生、李将军、牛将军。”
“免礼。”
李傕看到张绣这般模样,满意的轻声说道。
而牛辅则是东张西望,左右环视了一圈之后,才凑上前去问道。
“绣小子,你那老古板的叔父呢?”
“叔父方才前去巡视周边了......”
听到牛辅对于自家叔父的称呼后,张绣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后走到陈凡身前说道。
“我方才路过,听说陈先生需要一匹好马?”
“没错。”
陈凡先是拱手行礼,才开口说道。
“在下陈凡,字长生。”
“因为董卓大人唤我先行一步前往北地郡探查,因此才需要一匹马匹代步。”
“原来如此。”
听到这番话语后,张绣点了点头,随后满面微笑的说道。
“军中的情况想必陈先生是知晓的,非是牛将军推脱,而是眼下确实无有可供长途奔袭的马匹。”
“不过我的这匹骏马因为看护得当,因此并无有任何损伤。”
“陈先生可尽管拿去。”
“这......”
陈凡听到这番话语后,心中顿时有些踌躇。
毕竟在这个时代,一匹好马价值千金,对于武将来说,更是犹如第二条生命。
“陈先生不必客气,只要事后还回来即可。”
张绣看到陈凡眼中的犹疑神色,心中顿时了然。
于是上前,一把便将缰绳塞入了陈凡的手中,随后拱手作别。
看着张绣离去的背影,牛辅顿时咂摸着嘴巴,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稚然,你说...同样都是姓张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这次李傕倒是没有反驳,这是轻轻抚摸了一番下巴上的胡须后,才回答说道。
“绣小子打小便是如此,心善的很。”
“别看他眼下作战勇猛,跟他那个愣头叔父一样,每次冲阵都犹如不要命一般。”
“以前他可是连条活鱼都不敢杀。”
“啧啧啧.......我说也是呢。”
没有理会一旁吐槽的李傕和牛辅,陈凡的心中则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张绣...北地枪王吗?
确实有些魅力,难怪日后能够和贾诩共事那么长时间。
毕竟自己对那位师兄可是再了解不过了。
别看他平日里行事乖张,嘴碎还毒舌。
但却是最不擅长应付如张绣这般心诚的人了。
思考到这里,陈凡不由得想到了许久未曾又消息的贾诩,心中不禁有些担忧。
这凉、并二州还算距离洛阳较近,眼下都是这幅模样。
那河北之地岂不是......
诶,希望师兄安好吧......
............
............
河北,钜鹿。
贾诩站在街道旁,看着人来人往的闹市景象,不由得轻声一笑。
随后便缓缓摇了摇头,向前方行进而去。
没过一会儿,便走入了一处酒肆之中。
将身上的青衫略微敞开了一些后,便将头顶上用竹木所编的帽子摘下。
一边扇风,一边大声喊道。
“伙计,上两壶好酒,其余吃食你看着来,爷不差钱!”
“这位兄弟。”
没过一会儿,一位面带刀疤的年轻伙计便走到了贾诩面前,略带歉意的说道。
“因为此前诡物在附近肆虐的原因,小店的东家便今早亲自出去采买货物,眼下已过晌午还迟迟未归。”
“眼下东家不再,我等也不敢擅自接待客人,还望兄弟见谅。”
“东家未归?”
听到这番话语后,贾诩轻笑一声。
“我观你面上的疤痕,想必是一把好手,杀几个诡物应当不在话下。”
“眼下东家未归,你们这些伙计也不去寻找寻找吗?”
“兄弟说笑了。”
听到贾诩的话语后,年轻伙计眼中一阵闪烁,但没过片刻便恢复了平静。
只见他从柜台上拎来茶壶,为贾诩倒满之后,才继续开口说道。
“我这疤痕,乃是年少时昏了头,与人争斗所致,哪里是什么好手。”
“就当我求求兄弟,喝完这杯清茶就快些离开吧,莫要难为我等了。”
“唔......”
听到这番话语后,贾诩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端起茶杯轻呷了几口,咂摸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道。
“也罢,也罢。”
“我之前乃是听人说,你这里有一种好酒,颇为醉人,这才想来见识一番。”
“不想如今却是扫兴而归,真是可惜,可惜。”
听到这番话语后,年轻伙计眼中精光一闪。
随后拎起茶壶,再度为贾诩续上了一杯清茶,若无其事的说道。
“客官过谦了,这天下间的酒啊,大体上没什么差别,这店里也是一样,况且这酒也看人。”
“哪怕是同一种酒,不同人喝,感受也截然不同。”
“还有这种说法?”
听到这番话语后,贾诩眼前一亮,随后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不知你们这都有什么好酒?”
“好酒倒谈不上,不过兄弟方才说的醉人美酒,倒也有上几种,不知兄弟此前听闻的酒,叫什么名字啊?”
“名字?”
贾诩眉头轻皱,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那名字颇为奇怪,好像唤什么...耳顺?应当是这个名字。”
“那应当是没错了,虽然有些怪异,但须知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店中的酒,尽皆是这般命名的。”
“这倒是奇妙。”
“确实。”
年轻伙计不紧不慢的回着话,只是脸上的神色却开始不断的变化。
与此同时,几名陌生男子也突兀的出现在了贾诩的周身。
而贾诩见状,只是端起茶杯,将其中的清茶一饮而尽之后,才缓缓说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