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乃是北上,渡河前往并州,而后从壶关而入,横跨河北之地,抵达钜鹿。”
“另一条则是跨过长安,通过多处隘口,而后横穿司隶,再伺机沉船渡河,前往河北之地。”
“这两条通路,第一条肯定是相对安全一些,但有一个致命问题,便是我等无船......”
说到这里,陈凡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消息还是此前和李傕闲聊时候得知的。
因为凉州祸乱的原因,岸边的船只已经尽数摧毁。
而那些会修理和建造船只的匠人,也大多在祸乱之中死去。
若不然,早就乘船渡河前往并州了,又怎么会思考劫持粮草的问题。
且不说并州方向只有少量敌军阻拦,最重要的是,并州乃是董卓起家的地方。
不过那里是正处于如之前凉州一般的祸乱之中也好,还是无有发生任何事情,处于朝廷的管控之中也罢。
董卓必定都能想到办法度过难关,那会像眼下这般窘迫......
想到这里之时,陈凡晃了晃脑袋,将心中繁杂的情绪祛除出去后,看着面前眉头紧皱的唐周,继续说道。
“所以,我等眼下只有走第二条通路。”
“跨过长安,横穿司隶。”
“据孟德方才所说,中原地区如今尚算安全,因此必然能寻到渡河的船只。”
“呵呵.......”
听到这番话语后,唐周摇了摇头,轻声一笑,随后才开口说道。
“此事何其难也......”
“在长安之中驻守的,乃是当世名将皇甫嵩,不仅自身修为高深无比,排兵布阵也是当世翘楚。”
“且不说你等如何度过这个难关,就算成功度过,那又要如何穿过司隶呢?”
“要知道那里乃是天子治所......”
“我当然知矣,可是唯有此,才能成功前往河北之地,也唯有此,才能成功救援张道长。”
“毕竟仅凭我等二人之力,是必定毫无办法的,但若是加上董卓大人手下的精兵良将,那就不一定了。”
“这......”
不得不说,听到这番话语之后,有那么一瞬间,唐周行动了。
但随后就再度摇了摇头。
“陈兄,你就莫要再说这些虚言了。”
“我等二人,不如坦诚相待。”
“你将你的方法说出,若是可行,我便跟随在你左右,若是不可行,就还请莫要拦着我了。”
“既然唐兄都如此说了,我就不再隐瞒了,不过提前说好......”
看到唐周并没有第一时间就起身走人后,陈凡才松了口气,面露微笑的说道。
“我等会儿所讲的东西,只是一些猜测,还需验证。”
“首先,孟德方才也说了,此刻洛阳之中乃是暗流涌动。”
“再结合近日来在凉州所遇到的事情,我猜想,此刻博弈天下之人,不止有天子和仙人两股势力......”
“唔......”
听到这番话语后,唐周还没说话,曹操倒是先闷哼一声。
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
“长生你的意思是,如今还存在着第三股势力正在搅动着眼下的时局?”
“不止三股......”
想到近日来的所见所闻,以及在金城郡之中所谓的共工大人,陈凡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若是杂七杂八都算上的话,恐怕此刻参与这场博弈之中的,不下五股势力......”
“哦?”
听到这番话语后,唐周眼中却是闪过几丝异样的神色,不禁开口询问道。
“陈兄,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陈凡再度伸手指向矮桌之上的舆图,开口说道。
“唐兄请看,如今我等深陷于凉州之地,更是朝廷钦点的反叛之徒。”
“可是为何无论是长安,亦或是洛阳,都无有对我等采取任何行动呢?”
“我想,原因有二。”
“一来如今时局动荡,幽州之地全境失守,河北之地更是叛乱频发,所以朝廷根本无暇顾及我等。”
“至于皇甫嵩......”
“想到那日对战时的场景,以及皇甫嵩面上的表情。”
陈凡短暂思考片刻后,开口继续说道。
“那日董卓大人刚刚返回凉州之地,就骤然遭到了皇甫嵩的阻拦。”
“若是真如皇甫嵩口中所说,董卓大人乃是叛乱之徒,那又何必跟我等正面作战?”
“那时我等经历了数次死里逃生的战斗,早已是人困马乏。”
“若是其在旁伏击,过半而击之,恐怕不过顷刻之间,便可以将我等杀的人仰马翻。”
“如此一来,无论是擒获或是击杀,都可以说的上是手到擒来。”
“你的意思是......”
听到这番话语后,唐周皱紧了眉头。
心中有一丝明悟,却又无法说出来,不由得出口询问。
“呵呵......”
陈凡见状,轻笑一声后说道。
“一开始我也有些疑惑,但直到方才孟德告知我了一些事情之后,才有所猜测。”
“或许皇甫嵩大人一开始接受的命令,乃是平定凉州叛乱,迎接董卓大人返回呢?”
“直到凉州之地的叛乱平地之后,才再度接受到击杀董卓大人的命令......”
“长生,你的意思是......”
头脑相对灵活的曹操听到这番话语后,不过是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皇甫嵩大人其实也不知晓董卓大人究竟犯了何种过错,因此在行动之时才有所犹豫。”
“而且其平定了凉州叛乱之后,便一直驻扎在长安城之中,未曾返回洛阳。”
“如今战事已定,其却一直统兵在外,而且还距离洛阳如此之近,不管是何时,也从未发生这等事情......”
“没错。”
听到曹操的回答之后,陈凡眼中闪过几丝赞许的神色,而后便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我猜皇甫嵩如今,也不太清楚到底发什了何事。”
“其只是接到命令前来解围,可是解围之后,却再无有任何命令,或是前后命令内容不相符合。”
“皇甫嵩乃是征战沙场多年的猛将,在朝堂之中也多有建树,想必其早就嗅到了其中不太寻常的气味儿。”
“所以才只得统兵在外,既不敢回洛阳述职,又不敢解散士兵,只得率领兵马驻扎在长安城中。”
“所以,我等如今只要派些零零散散的人员前去打探一番消息。”
“若是消息属实,我等不妨大胆与之接触,说不定就可以解了如今深陷于凉州之地的窘境。”
“可是若是失败......”
“失败又如何?”
听到曹操不自禁的话语后,陈凡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就算失败,难道还能比眼下的情况更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