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陈凡闷哼一声后,皱着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才开口说道。
“回禀董卓大人,在下认为皇甫嵩所说之话的可信度,应当在七分以上。”
“一来皇甫嵩皮肤表面的紫色印记并非作假,当时我也感受到了其体内气息极不稳定,正是重伤未愈的状态。”
“二来若是其想要擒获我等,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长安城中富有精兵良将,更兼甲胄齐全。”
“若是其想要擒获我等,完全可以与我军正面作战,不必如此兜圈子,徒费心力。”
“说的有道理......”
听完这番话语后,董卓用手掌缓缓摸索了一番下巴上的短须。
而陈凡见状,则是询问说道。
“董卓大人,在下与皇甫嵩可以说是素未谋面,因此对于其为人并不知晓。”
“当日与皇甫嵩交谈之时,字里行间可以听出,董卓大人与其私交甚好,不知这皇甫嵩为人如何?”
“为人?呵呵......”
听到这番话语后,董卓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一介性情急躁的老匹夫而已。”
笑骂之后,董卓再度对着坐下众人询问说道。
“如何,你等还有什么疑问?”
沉默半晌后,李傕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回禀董卓大人,就像方才凡弟所说,皇甫嵩若是想擒获我等,没必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况且.......眼下我等若要返回并州,恐怕无有其他通路......”
“稚然说的有理,既然如此......”
董卓拍了拍桌子,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我便亲自去会一会这个老匹夫。”
“事不宜迟,令众将士今夜吃饱喝足,我等明日便向长安城进发。”
“诺。”
“好了,都下去准备。”
“诺。”
听到命令之后,众人便陆陆续续的从营帐之中离开。
正当陈凡也要离去之时,却突然被董卓叫住。
只见其招了招手,示意陈凡上前,而后才说道。
“陈凡,你方才许多事情都是一笔带过,所以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你。”
“叔父但说无法。”
听到这个称呼后,董卓欣慰的笑了笑后,才开口说道。
“你方才说,那皇甫嵩,当真身受重伤?”
“没错。”
陈凡点了点头后,思考半晌后,才皱着眉头接着说道。
“而且其体内的灵气十分古怪,仿佛附骨之疽一般,无法彻底根除。”
“如今皇甫嵩还能如常人一般处理事务,恐怕也是因为其健壮的身体,否则......”
“那其...还能恢复如初吗?”
“若是有方法可以祛除其体内的灵气,只需修养些许时日,便可恢复,只不过......”
“罢了罢了......”
虽然陈凡的话语并没有说完,但董卓还是明白了其话语中的意思。
禁不住连连摇头,背过身前,观察起了眼前的舆图,半晌之后才接着说道。
“长生,你说天子...是否真如皇甫将军所说.......”
“乃是受人蒙蔽,亦或是受人挟持,才会做出这许多荒唐之事?”
“这......”
陈凡听到这番问话后,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小侄便不知了。”
“只是小侄之前曾与天子相处过些许时日,天子应当不是如此愚笨之人......”
“呵呵......”
听到陈凡说天子愚笨之时,董卓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回身用手指点了点陈凡之后,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长生倒是真性情,不过日后在外人面前,可不允许如此评价天子......”
“小侄知矣。”
陈凡回答完毕之后,董卓便没再说话。
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半晌之后,董卓才轻声说道。
“长生,如果...咱家说是如果......”
“若是如今之事,皆是天子所为.......那长生以为,咱家该怎么做?”
“怎么做?”
听到这个问话后,陈凡思考片刻后才回答说道。
“那要看叔父所求乃是何事。”
“哦?此话怎讲?”
“若是所求乃是忠心汉室,那么叔父应当自缚与宫廷之上,哪怕是丢掉性命,也甘愿受罚。”
“呵呵......”
听到这番话语后,董卓轻笑一声,沉默不语。
而陈凡见状,则是接着说道。
“若是叔父所求乃是活命,呵呵.......”
“小侄曾听说过一句话,乃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长生,当真是大胆。”
虽然是斥责的话语,但董卓却只是淡淡的说出,除此之外,并无有任何表示。
良久之后才甩了甩衣袖,开口说道。
“长生,下去歇息吧。”
“你等近日来劳碌奔波,想必也是累了。”
“诺,那小侄,就先回去了。”
“嗯。”
董卓轻轻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回应,只是呆愣愣的站立在原地。
良久之后,一道声音忽然在大帐之中响起。
“董卓大人......”
循声望去,只见李傕手中拿着些许纸张,站在原地。
“原来是稚然啊......”
见到来人后,董卓微微一笑,随后伸手示意。
“稚然快坐下吧,只有你我二人,无需如此多礼。”
“诺。”
李傕拱手行礼后,便在矮桌之前坐下,而后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
“这是末将方才统计的粮草结果,还请董卓大人过目。”
“呵呵,稚然还是如此兢兢业业,不像阿辅,整日惫懒至极......”
董卓接过纸张之后,并没有翻阅,只是随意的放在一边,与李傕闲聊了起来。
“董卓大人莫要错怪阿辅,其实他平日里,也是蛮勤奋的......”
“呵呵,他若是真的勤奋便好了......”
见到李傕还想为牛辅辩解几句后,董卓便挥了挥手,随后调转了话题。
“稚然,你我相识,如今得有将近二十余年了吧......”
“回禀董卓大人,已有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啊,仿佛白驹过隙一般,我记得当初,你还曾唤我过仲颖呢......”
“这......”
“莫要担心,我等今日只是闲聊。”
看到李傕面上有些窘迫的神色,董卓微笑着摆了摆手。
见到董卓并没有怪罪后,李傕才有些神色恍惚的说道。
“是啊,当时不止末将,还有阿泛、樊匹夫,如今他们却......”
“诶.......”
提到郭泛和樊稠二人的名字后,董卓和李傕都不约而同的,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