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划桨的声音惊扰了水面。
又或许是两人的运气欠佳,
月芽儿抛去的鱼饵始终没有动静。
“莫非,这里的金龙鳅死绝了。”朱小白嘟哝着,
“少给我废话,你不知道钓鱼要安静么,老实划桨吧。”月芽儿黑白分明的眼眸荡起一丝淡淡的怨恨。
这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想就此撕掉他这张乌鸦嘴。
但朱小白明显是后知后觉,犹自道,
“起风了,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啊,真的好费力,这都划了两个时辰了吧。要不咱们换换?”
朱小白虽然叫苦连天,但眼睛斜倪着她,手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月芽儿举起粉拳,
“想得美呢,你的小命可是我救的,若是再磨磨唧唧的,小心我一脚将你踢下去。”
“我可没求你救,谁要做这苦差事,我不干了,”朱小白将木浆一丢,不服气道,
“好,既然如此,你这个苦力本小姐不要了。”
就在她在暴怒的边缘徘徊,将要飞起一脚时,
朱小白手指远方的天空,
你看,
只见,
原本月色朦胧的夜空,忽而变得暗淡起来。
乌云转瞬遮盖了天空,
圆月不知道何时已经失去了踪迹。
不多时,天空变得如化不开的浓墨般,
自那无尽的黑暗中,
数道电舌狂舞,四处游走,
张牙舞爪,
无声撕裂着夜空,
须顷之间,
闪电一道接着一道,在天边不远处驰骋,
闪耀如绚丽的烟火,只片刻已沉沦。
要下雨了么,
这什么鬼天气啊,怎说变就变。
轰,雷声笼盖这方小天地,
震耳欲聋
豆大的雨点洒落,
在水中木排两旁溅起硕大的泡泡。
狂风此时也在逞威,
一叶木排在这漆黑的狂狼中上下颠簸。
显得无比的脆弱。
无比的无助。
凄风苦雨,
两人瞬间湿透,
嘎吱,
祸不单行,
“哎呦,你好点划啊,船都要裂开了。”
“大小姐,这可不是我的错,谁叫你绑得这么不牢固,”
“关我什么事,一定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我,,怎么会,坐稳了。”
两人的说话声,不久便被一阵烟雨所淹没。
朱小白这时也不好辩解什么,操控着木排尽量不沉,
不好,怎么水流突然加快了。
才一个念头在转,
砰,
是碰到浅滩上的石头了。
“这,这要怎么办啊。”月芽儿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别慌,抓紧我,”此时此刻,朱小白男人的优势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不容置疑的声音,让无依无靠的月芽儿无法不去听从。
危机中两脚劈开,让木排强行并拢,不至于四散飘零。
漆黑中,有个柔软的手抓住了自己。
嘿嘿,想不到你虽强,毕竟还是个没见过风浪的小女孩家家吧,嘿,其实这点风风雨雨算得了什么,在男人的心目中……
就在他心中暗自得意时,
哗啦,
木排碎裂成无数片,
“哎呦,我站不稳了,”
“别怕,抱住我,尽量保持平衡。”
朱小白金鸡独立,在一根圆木上,双脚似有钉子一般牢牢盯住。
屋漏偏逢连夜雨,
刚叫得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