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严以惊刚洗完澡,房间里流淌着冷色调的音乐,整个房间基本都是灰白的。
床单也都是白色的,白到让人觉得自己好似在医院一样。
严以惊其实很讨厌这种白。
可讨厌又能怎么样?
这个世界并不会因为谁讨厌什么东西,这东西就不会存在一样。
所以他只能接受,就像他必须为严家效力一样,必须得听父亲的安排一样,必须得接受自己这可怕的体质一样……
必须……得经历失去母亲的童年一样。
他关掉灯,淹没这一室的白,安静的听着音乐,然后睡着。
他的生物钟其实很准时,每天都会准时睡觉准时起床,多年来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即使睡不着,床头随时都准备着安眠药,吃上一颗,便可以睡着。
他不讨厌睡觉,相反的,他反而喜欢睡觉。
因为只有在自己睡着的时候,才能过他想要的生活。
在梦里,他能自由自在的接触所有人……
能与那个已经消失多年的人牵手漫步……
电话不适时的响起,让他蹙起眉头。
停顿了几秒后,他打开了灯,室内恢复苍白,他拿起电话,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后,才漫不经心的接起。
“哥,你是不是在睡觉啊?”
“知道你还打?”
“这不是有事找你么?”对方笑嘻嘻的说道,“哥,你有时间吗?来我这边一趟吧!”
“没时间。”严以惊拒绝得很干脆。
可对方不依不挠,“你就来一下吧,就当是支持我的创业呗,你看我都创业一年多了,你也没来看过,还是不是我哥了?”
“不是。”
“哥!”
“我没时间。”严以惊只得回答道。
“时间就如女人的胸,挤一挤总是有的嘛,你就当是来散散心好了,等我这边工作结束啊,我还能和你一起回去陪你过三十岁生日呢!”
“我不过生日。”
“哎哎呀,我的哥啊,你就来一下嘛。”
严以惊听得眉头都嫌弃起来,“彭锦瑟,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好吧好吧,我不恶心你了,我只是希望你来一趟,就这样啊,我挂了,你记得来哦,么么哒。”彭锦瑟说完就飞快的挂了电话。
严以惊当即就把手机丢了出去。
即使是隔着电话,他都有些抵触了。
他不喜欢与人亲密,更不喜欢有人这样亲密的和自己说话。
彭锦瑟是自己的表弟,说起来,也算是唯一与他走得较近的一个人了,所以这小子才能如此嚣张。
严以惊重新关掉灯,当没接到过这通电话,继续睡觉。
***
第二天一早。
严以惊刚到公司,就见到严格坐在自己的办工作前,他脸色一沉,转身便走。
严格直接叫道,“严以惊!你给我回来!”
这一声喝,让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大家的心都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
特别是在严以惊的眼神扫过来之后,纷纷心虚的收回视线,不敢再看。
严以惊又微微扬着下巴进去了,不卑不屈的站在那里说道,“父亲请吩咐。”
“昨晚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可想好了。”
“昨晚父亲和我说什么事情了?我不记得了。”
“严以惊!你故意跟我作对是吧?!”
严以惊不说话,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严格。
严格最讨厌严以惊这傲慢无礼的性子,气得骂道,“今天我不管你记不记得,总之这件事情我已经定下来了,今晚你就和我一起去见对方!”
“我若是不去呢?”严以惊不疾不徐的反问着,也是在挑衅严格的底线。
严格眯了眯眼,“你知道后果的。”
这话让严以惊的表情迅速沉了下去,他深深的看了严格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车子里,司机问道,“严少,我们要去哪里?”
“让人准备飞机,飞凤凰。”
“现在?”司机有点惊诧的问道。
“现在。”
凤凰便是彭锦瑟所在的地方,这小子一年多钱找他借了一笔创业资金,说是要自己创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严以惊根本就没过问过,只是给了他钱后就没关注过。
这一年多,彭锦瑟也像模像样的在忙着,他们也没什么时间见面。
要不是昨晚彭锦瑟打电话给他,他大概都忘记这小子在创业的事情了。
航线申请下来后,严以惊便直接坐上飞机走了。
飞机上,邵尧有些担心的看着正在看财经新闻的严以惊,末了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严少,刚刚董事长给我打电话说,晚上约了你一起吃饭的……”
严以惊权当没听见,继续看自己的新闻。
邵尧只能把接下来的话都吞了回去……
这父子俩,又开始内战了。
他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到了凤凰,已经是下午了,严以惊并没告知彭锦瑟,而是让邵尧查了彭锦瑟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