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的电梯门几乎刚合上,本被放置在地的纸张,突然悬空飞了起来,若刚才那个护卫队员还在,怕是真要吓哭出声。
悄无声息的,被合拢两年多从未打开的房门无声无息开开条缝,而那几张无故飞起的报告,从门缝中飘进,而后那扇大门再一次没有声息的被合上。
漆黑的房内,纸张悬空着移动,而后停在正中央就未再动。
若有人可在黑暗中视物,便可见纸张悬空的下方,地毯上一个人类的身影躺着,一动不动。
若有人可以看透一切光线的伪装,那么还可见纸张上方,血红色的瞳孔静静悬着,而那几张纸就似被那瞳孔凌空抓着。
“该醒了啊……”声音幽幽在黑暗中响起。
两年多未曾有人敢上十楼,维端刚才通过天眼探知到有人进入,还以为是十八区出了什么大变故,但进入的人只有一个,且放下几张纸就走了,它实在好奇的厉害,便让天眼把纸带了进来。
虽然不敢探知闻人诀体内神眼的能量,但从心识中感应到闻人诀越来越强大的识来看,对方应该已经从神眼中剥离出来了。
可人怎么还不醒来呢。
维端这样想着,便不自觉的在空气中发出声音,几乎在它话语刚落地的一秒钟后,闻人诀的胸口就发出了“嘭嘭嘭”的心脏跳动声。
体温,呼吸,也开始逐渐出现。
维端欣喜若狂,可它还来不及在心识中和闻人诀说话,地上躺着一动不动两年半,如同死尸的人忽然直起了身子。
地上突然坐起的身子,止住了维端的开口。
上半身直挺挺坐起后,闻人诀就垂下脑袋,没有了别的动作。
维端不明情况,一时也不敢出声打扰。
高达百米的旗杆上,黄色长方形旗帜随风飘扬,旗面上黑色老虎张着血盆大口,威风凛凛。
旗杆下横竖站着六七排手持冲锋\枪的男人,排列整齐,着装统一,目光平静注视着远方,等待林中人的归来。
他们身侧,排队等着进出王区的人群被清理到一旁,包括那些摆摊做生意的,留出硕大一块空地。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十八王区的人都低着脑袋静静等候,其他外区之人,看见这场面和动静也不敢多声。
探头探脑小心观察。
等不过片刻,远处林中就有同样着装的战队成员护着车队出现。
不同于外面被大雪压倒的那些残枝断树,十八王区内早被清理的干净整洁,王居大楼下,环绕种着的白星草正在盛放。
两三朵白花簇生在叶腋处,这两日新长出的红褐色叶子衬托着娇花,分外轻灵,由花丝成束组成的嫩黄花蕊在花朵顶端探出,散发出阵阵清香。
只可惜,楼下来往之人皆都步伐匆匆,无人有心停下观赏。
最多无意间,携带着花香进出大楼。
红色指示灯在八楼停下,电梯内匆匆走出几人,这些人腋下都夹带着白纸,神色凝重,守在八楼会议室外的人替他们往内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坐在上首左边位置的黑虎抬头去看,那四五个新进会议室的人,有三个站到了墙壁旁,还有一人径直走到会议桌边落座,另外一人接过他腋下纸张,站到他身后。
这是一张长条形的会议桌,两边足可以坐下二三十人,现在只稀稀落落坐着七八人,这些人老少都有,有人双手撑着下巴,有人正襟危坐。
会议室中除却这些落座的人,还有十多个统一护卫队着装的男人,束手站在门旁护卫。
同坐上首右边位置的向阳看吴豆一眼,开口询问:“十三区挖出箴碑的事情,是真的?”
吴豆才刚坐下,对着向阳的问话,挺直了身子,“半年前吧,好不容易使够了钱,总算问出些眉目。”他说着示意身后站着的男人,那人把手中握着的白纸打开,悬挂到会议室正中高处,让大家看。
吴豆也跟着看那白纸,口气沉重:“这只是复制画出的箴碑的其中一半,但……”不知缘由的顿了顿,他继续:“已经很明显了。”
他一说完,会议室内其他人看着白纸上画的图案,面目阴沉。
黑虎盯着白纸上那些造型简单的图案,眉头完全蹙到一起,他看着向阳无意识捏紧的双拳,慢慢道:“这两年多来,不断有这种所谓预言的石碑被挖出,图案也画的越来越明显,怕是……瞒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