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的手搭在脉搏上。
舒瑜看着对方神色,嘴唇苍白,手指泛白,浑身都在颤抖,吐出的舌头上舌苔也格外发白。
老大夫的手捏着花白胡须慢悠悠地顺到了最后,他提笔正要在纸上写下草药却又一顿,手中笔上墨水滴落在纸张上,在纸上晕染开一个墨水团。
老大夫低吟片刻方才开口,“你过来,看看对方是什么问题,需要用什么药。”
“是。”
对方脉象紊乱,有跳动迹象,再加上先前的那些反应,舒瑜基本上可以确定下情况,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细细询问道,“请问一下,您父亲这个情况有多久?什么时候有这种情况的?”
老大夫手中毛笔一顿,抬头看了一眼舒瑜。
年轻人说,“昨日有咳嗽,今日开始头晕。先前便让他过来了,但是我爹他又不愿意,差点晕倒了,我这才将他带过来!”
中年男人摆摆手,“和你说了,没事的,在家里躺一会可不就好了,非要的来浪费钱!”
男人骂骂咧咧的,但其实言行举止之中都是心疼钱。
年轻人劝说道,“爹,你也别想什么钱不钱的。你身子要紧!”
舒瑜红唇轻启,吐出淡淡话语。
“嗯,这点倒也不难,各取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加水九升煮麻黄,撇去浮沫,剩二升小火加入其他,等剩一碗汤药便可。每日两次,早晚服用。”
“药到病除,但还需好生温养身子。对了,你们家中种田下地时切记避开早晚过凉时辰,尤其是凌晨半夜定然不可。那时田中水凉,容易使得凉气入体,以至身子不适。”
轻描淡写二三,其实却是切切实实的问题。
老大夫将药方递给一旁药童,这上头写着便是方才舒瑜说的那些药。
药童有点诧异地看向老大夫,老大夫微微颔首。
药童这才捏着那药方去抓药。
年轻人皱眉,“爹,你又大晚上偷偷下田!”
“诶,我这不是想着帮帮你呢。”中年男人小声辩解道。
年轻人显然有几分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没在众人面前发怒,而是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对方。
中年男人摸摸鼻尖不敢吭声。
老大夫等药童将那药拿来后再同人细细叮嘱,说的和先前舒瑜说的相差不多。
“是是是。”年轻人唯唯诺诺地点头应下,“这多少钱?”
“三文钱。”
年轻人一怔,“这……”
“孝心是无价的,其他便是你孝心付了。”
“谢谢谢谢。”年轻人连连道谢后才拿着药带着中年男人离开。
医馆内又剩下几人。
沈初雪抬头看着舒瑜,眼里带着几分茫然,“娘,什么是孝心呀?那也能够拿来买东西么?”
小孩童真的话语总能够引起大家深思。
老大夫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沈初雪的脑袋,“孝心啊,这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东西。那是你对你娘的在乎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