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间,王华正抓起被我扔在地上的锄头,正犹犹豫豫地朝这边走来。
我和王筱雪躲在巷子里纠缠了十来分钟,又再次点燃了王华的怒火。
但是一看见我,王华顿时就蔫了。
我挑衅一般,当着王华的面拥抱了一下王筱雪,大声:“记住了,腊月二十九!”
王筱雪点点头,一脸顽强的微笑。
这个时候,必须顽强才笑得出来。
我阔步走过王华的身边,解开马缰绳,翻身上马。
乌驹缓缓的走出王家院子,走下五米远的缓坡就到了马路上。
王家院子的出口就是左边的这个缓坡,一米五高的堡坎下面就是村里马路,顺着马路折返过来就是东山虎跳崖,翻过东山再经过双水井村,就是马鞍山。
乌驹刚刚到马路上,王筱雪突然跑了过来,站在马路上看我。
我朝她笑了一下,一种旷古的离愁涌上心头,甚是凄凉。
突然敞开喉咙,唱起了自己编写的歌谣:
谁家女子依着黄昏在笑
谁的裙裾染透霓虹飘摇
谁的妖媚会让谁倾倒
谁是谁怀里的一只妖
乌驹低垂这脑袋,马蹄迈得非常缓慢沉重,仿佛它才是最知心的听众。
堡坎上的王筱雪接着吟诵起来:
我还守着梦里的古道
看夕阳倾洒一抹残照
晚风缠绕我的蛮腰
洋洋洒洒陪你去逍遥
这时我读初三的时候写给王筱雪的情诗,他居然还能背诵,看来她是真的看我过我的每一封情书的了。
前面就是苍翠的虎跳崖,虽然看不见悬崖上的悬棺,但是那一弯幽深碧绿的水下,似乎藏着另外一个玄妙的世界。
我即兴又吟出了一首诗:
老树枯藤斜挂
一湾两壁悬崖
马儿很肥,思念很瘦
泪珠儿滴答
马蹄声滴答
自此一去
作别涯
这首诗不是古典的格律,却有着古典的韵味。
不行不行,我不能在继续发挥了,再吟诵三言两语,我就会晕倒在马背上。
突然惊愕,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况味?
自此一去,作别涯。
呸呸呸!
不是好一个月吗?我咋就这般悲痛欲绝了?
回头一看,王筱雪正朝我挥手,满脸的泪。
她身后的屋檐下,王大明正靠着土墙,一脸诡秘莫测的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