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胡亥再度微服来到城东的连升客栈,这里是凤舞卫的一个联络点。
金凤凰不适应宫廷生活,就主动请缨经营者客栈。
在宫廷里,她的价值也不过是披着浴巾候在游仙池边,等候胡亥沐浴时的偶尔一幸。
但到了民间,就大放异彩,隐隐成了朋友遍天下的女孟尝。
耳聪目明,不仅替胡亥完成了招揽天下遗才的任务,还把他们都安置这家东关里最大的客栈。
刚到店里,就听到吵闹声。只见一个长衫儒生模样的人正在怒斥一个葛衣青年。
“我乃故稷下学宫饱学大儒,你一个犁田扒粪的农夫跟我住在一间客栈,简直是我的耻辱!”
那个农夫模样的人显然有些楚人口音,也豪不示弱。
“读几本破书了不起啊,你老子我还是种田小能手呢!
“大家都是奉诏参加朝廷考,试谁比谁低一等不成?”
这时候,店伙认出了胡亥,低声说。
“胡公子,别理他们。
“金凤凰老板娘再后院等着您呢,叫您直接过去就行。”
原来胡亥出门,给自己改了一个胡公子的化名。
他挥了挥手,示意店伙不要管,自己走过去了解情况。
只见那个老儒气的胡子都撅起来了。
“胡说八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士,也敢跟我这公乘相提并论?”
原来秦朝官民共有二十等爵位,都是依靠军功授予(二世时卖官鬻爵,也可以用钱买)。
最低一等的公士,只要作战时杀死一个敌人就可以获得,年俸禄五十石。
(秦时一石粟米约合现在三十公斤)。
以上爵位每增加一级,年薪就增加五十石。待遇也有相应的提高。
到了公乘,不仅年俸禄四百石,还可以免兵役,出门可以乘坐公家的车。
已经是平民所能获得的最高爵位了。
因此他瞧不起种田的公士也理所当然。
谁知道那个种田的还不服气。
“天恩浩荡,本次征召的贤才,在考核之前一律暂授公乘爵位,谁比谁低一头咋的?”
那个儒生气呼呼地走了,还丢下一句。
“叫你得意一个月吧,考核不合格就要降爵。
“你一个小小公士,可就连爵位都没有了!”
看到那个农夫很是新奇,胡亥就叫住了他。
“兄弟,口才很好呀。”
那个人一看这个人对自己相当友善,也呲着大黄牙笑了笑,拍了拍胡亥肩膀。
“兄弟,你也是来参加考试的吧?”
如果是真的胡亥,被人这么拍了一下肩膀又叫了一句兄弟,不把这家伙灭了门才怪。
但眼前的胡亥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虽然养尊处优一两个月,但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还没有改变。
丝毫不以为忤,笑着点了点头。
“请问兄弟尊姓大名?”
那人嘻嘻笑了笑,“我是楚郡阳城人,就是给人家干长工的佃农。姓苟,叫苟富贵。”
胡亥就向他问了一些种田的道理,发现这家伙对于如何选种、如何看气候、如何把控水分等说的都相当专业。
而且,据说他曾经参加过一次针对匈奴的作战,还亲手砍死了一个敌人。
胡亥点了点头,跟他攀谈起来,不免又恭维起他的口才来。
谁知道这家伙呲了呲大黄牙,摇了摇头。
“我这算什么?我的老乡陈胜那才牛掰呢!
“咱三十几个锄田间隙人吹大牛,他就跟我说。
“你这名字很好,如果哪天富贵了,可别忘了咱苦哈哈的兄弟啊。
“当时咱弟兄几个还在笑话他,伙颐,真叫他说中了!”
猛然听到他提起了在秦末历史上非常牛的一个人,胡亥登时睁大了眼睛。
“你说是谁?陈胜?他在哪里?”
激动的抓住了苟富贵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