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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槐树流血?”迎萱对许文的话没有不相信,只是没有亲眼看见:“应该是树成精了。”
“摆脱,树木哪里会成精啊,照你这样说,这满山的树木花草岂不都是妖怪?”许文虽然亲眼所见,但万万不信妖怪一说。
“怎么不可能,万物皆有灵性,而槐树本来就是木中之鬼树,藏污纳垢,汇集阴气难免成精。”迎萱说得信誓旦旦,许文也有些动摇。
月色如洗,天空显得很明净,寒星看的是那般清澈。突然打谷场传来阵阵哭泣,似是一位女子又像是孩童,在夜里是如此的慎人。
许文听见这个声音后不由自主地起床往打谷场走去,双眼无神,犹如行尸走肉,兀自摆动双脚。
打谷场上,大槐树在寒冷的冬风中摇曳,白天还是枯黄的树枝丫上竟是有嫩绿的树叶长出,还有那白色的花朵的边缘带有暗红色,在月色下恰似女子的朱唇。
“我怎么在这里?”许文被寒冷的冬风吹了一个激灵,发现自己身穿睡衣站在打谷场上,入眼处就是那流血的大槐树。
“咯咯咯咯……”
“哈哈哈哈……”
突然树叶摇动,发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不男不女,声音尖锐。
槐树真的成精了,白天不会时我砍了它子刀,现在找我来报仇了吧?尽管现在是朔风凛冽,但许文在不停流冷汗。
这时,槐树全身开始冒血,在月光下大肆流淌,没有血液的腥味,却带着槐树花的独特清香。
白色的槐树花落下,似是今年的学来早了。花一朵一朵落在许文身上,突然间,许文觉得,沉睡在槐树荫下也挺好……
“夫君!”
脆灵灵的一声,似是天籁之音。“啊!”许文觉得手中粘糊糊的,一看自己正在抱着大槐树,手里都是槐树流淌的怪异血液,在冷冷的夜晚,只觉得香味是那样的浓厚。
“迎萱,幸亏你来了,要不然……”一想到此处许文一阵后怕。
“好啦,不许你这般,回去睡觉,这事情明天再说。”
的却,这棵槐树明天真得将其解决,不然村子恐怕以后都不消停,没有安宁的日子。
“咯咯咯咯……”
“哈哈哈……”打谷场上的槐树还在发出异响,但声音里面却带着怒气,也许是迷惑许文不成吧。
躺在床上,许文一直可以听到大槐树的笑语,脑海深处就觉得有个小人在驱使他去。为了不再次被诱惑,许文用力揪自己的大腿好让保持清醒,最后把耳朵堵住才算好了些。
翌日早晨,所有的村民都在打谷场,三叔公也早有砍去此树之意思,何况昨日出了此等怪事。对于神鬼之事,人们本来就是相信的,而三叔公在村中还有那么些威望。
槐树够大,三叔公敲了敲树干,返回的声音低而厚沉,这还是实心的。众人找来铁葫芦(一种滑轮工具),先把树吊上劲再说,避免树倒之时砸到人。
虎子和大牛两个拽住一字锯,这样比得斧头还要快一字锯是许文家乡的称呼,现在很少见到了,锯有两米来长,需得一人抓一头,在配合之下伐树速度极快。
“呼哧。”、“呼哧。”、“呼哧,”红艳艳的木屑在大牛和虎子拉动锯条下,不断从树上飘落。木屑本是白色,但槐树的是红色的,看起来挺像人的皮肉。
“唉,这树他娘的成精了!”大牛嗡声嗡气。其他人也都指指点点的附和,他们不知砍过多少树木,槐树也不少,槐树流血还是头一回见。
槐树不出十分钟,仅有三寸的树干还没有锯断,这时候就不需要锯了。使得一个人爬梯子上树,把粗麻绳的一端系在树高处,让十来个人拉住绳子的另一端,这样就可拉断。
“一、二,三啰嘿!”……这是喊号子,用来给干活的人加油。槐树发出几声惨叫之后倒地,激起一地灰尘,断口处红色的液浆咕噜咕噜往外流淌,分分秒秒钟,竟是把树墩三米的范围染了个红透,像是泼了两大盆的猪血。
许文也是好奇,成精的树根会不会长着人的模样,上前一看。槐树断口处有一个拳头大的洞,血浆就是从这里面喷出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把这树根挖掉,难免过些年头又会生长起来危害村子中的人。许文心里想到:昨天我只不过是砍伤了树,晚上就被怪声诱惑,若不是迎萱,恐怕性命难保,现在许多人砍断它,说不定槐树会报复全村。
“虎子、大牛,你们先别走,和我一起把树根挖掉再说。”大牛两人听这话也在理儿,三人各持子锄头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