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转眼间就过去了八年。
这一年,祈老爷染上了重病,请了许多大夫都瞧不好,眼看就命不久矣。
这祈老爷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临死前就一个心愿,儿子都快二十了,却迟迟不肯娶妻,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牵挂,就只想着要儿子在自己临死前能够成家。
可许兴业不干啊!这么多年来,他心里还是一心就想着云丫头。
像祈家这样富足的人家,来说媒的媒婆都排起了长龙,介绍的姑娘也大多是大家闺秀,那许兴业却一个都瞧不上,拧巴地非要娶那云丫头。
开始的时候祈老爷是不同意的,他曾派人去打探过,嫌那云丫头是穷乡僻壤里出来的,和他祈家门不当,户不对,那是死活都不同意这门婚事。
当然,后来知道自己要死了,自己死后儿子当了家,肯定也得娶那丫头,索性还不如现在就成全了他。
转过头来说这云丫头,她肯定是不知道那祈家少爷,就是自己小时候喜欢的许兴业,也是百般不愿。
但她娘是个极想攀龙附凤的人,面对这么一个好的机会,怎会错过。
开始是对云丫头好言相劝,见云丫头不愿,就改作以死相逼,要么就断绝母女关系。
云丫头也是孝顺之人,无奈也只能哭哭啼啼地上了祈家的花轿。
这事情还就那么巧,就在许兴业和云丫头成亲的当天,祈老爷重病复发,还一句话都没交代,就魂归西天了。
祈夫人接受不了丈夫死亡的事情,当时一口气没提上来,吐了口鲜血也跟着西去了。
许兴业也是有良心的人,和祈家夫妻朝夕相处的这许多时日,也产生了感情。
当即就命家奴撤了喜烛喜宴,摘了婚嫁红绸,搭起白布灵堂为祈家夫妻发丧。
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云丫头一直都对自己爱理不理。
许兴业也受不了了,也不管那道人的告诫,向云丫头道出了实情,云丫头开始也是不敢相信。
许兴业就给云丫头讲了许多,他俩小时候在一起做的事情,每一件事都讲得明明白白,云丫头这才相信。
那晚,两个失散多年的恋人相拥而泣,情到深处,干柴烈火,两人自然在床第间翻云覆雨,行了夫妻之礼。
既然现在自己当了家,自然掌握了家中的经济大权,许兴业也不忘还在老家受苦受累的老爹老娘和弟弟妹妹,便派人在京城的近郊置办了一所大宅子,把全家都接到那里生活。
当然,其中的父子相认过程,想必大家也能知晓,这里就不必再费口舌。
又和云丫头渡过了几个月甜蜜的日子,许兴业也不敢忘记了和道人的约定。
那道人有通天的本事,想必说的话也不会假,于是和夫人交待了一番,带上些衣服盘缠,就去那城郊七十里外的乐南山秋安道观中寻那道人。
找到了秋安道观才知道,这秋安道观不仅破败,而且并无香客前来焚香祷告。
进了道观的观心殿,却只见空荡的观心殿里,就只有几年前那个帮自己换脸的道人盘坐厅中。
那道人背对着自己,也不回头就开口说道:“你终于来了啊!”
“嗯!我来赴约了。”
道人依旧不回头,只是慢悠悠的说道:“来了就好,来了就好,那赶快去生火做饭吧!”
做饭?许兴业似乎没有听懂道人的意思
“你叫我来,就是要我做饭?”
“不错,就是叫你做饭,不仅今天要做,还有明天,后天……”
这是什么情况?叫自己来做饭?这道人葫芦里到底藏了什么药?许兴业心中嘀咕起来。
即便心中带着满腹的疑问,许兴业也不得不去做饭。
时至中午,许兴业麻溜地就做了一桌子的素菜,去叫那道人吃饭,那道人却不吃,只是叫许兴业敞开胃口吃,吃饱了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真是奇怪的人,许兴业也不想再理会那道人,对着一桌子的饭菜独自扒拉起来。
吃饱喝足后,许兴业觉得也挺清闲,就找了个厢房睡起大觉。
等到睡醒了,睁开眼,外面已是黄昏时候,这乐南山的黄昏倒还不错。
一轮火红的圆日从乐南山的后山缓缓下降,洒下来的那并不耀眼的柔光沐浴着山野草涧,飞鸟游鱼,还真是有着一番“近日黄昏独西下,犹入桃园探飞花”的意境。
欣赏了一番美景,许兴业探头往观心殿里望了望,那道人依旧背对着大门盘坐着。
许兴业心想,这道人好生奇怪,这都一天了,水米未进不说,他就这样一直盘坐着,腿不会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