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谁都无法猜测到别人的想法。
尉迟闵玲不知吴拱所想,吴拱亦不知尉迟闵玲所思,这就决定了两个人还是会再起争执。
眼见到大宋皇家近卫军新火器的犀利,但她却十分清楚越是携有如此犀利火器的大宋王师越是不能驻到离疏勒城很近的地方。
张扬是想要自立为王、不听中原那个宰相控制的人。若是让这吴拱带兵驻在了疏勒城附近,那么一旦那个奸相来收走张扬的封地和权利也就是随时随意之事。
出于这种考虑,当王宣的“辕门射戟”之计使完时,尉迟闵玲微微皱眉思忖了一下。
旋即,她抬头望向东北方向、抬手一指一个沙丘:“吴将军若是选择驻地营盘,那沙丘之后有一处瓜子洲,距城池只有十里之遥。若是吴将军一心执行刘相之命驻下来,那么就请自行去那瓜子洲畔选址建营垒吧。”
称呼瞬息万变,不再喊吴拱做“小衙内”了、也不骂刘行是臭郎中了,这已经说明了尉迟闵玲在服软了。
然而让她没想到是,她愿意服软、吴拱却并不领情。
怪笑一露、吴拱望着她说道:“对不起呀尉迟娘子,我家太傅有令、我部营地只能依城而建,不得离城池超二里。若是遇有阻挠者、或者是守城之人不配合,我是有权视如反叛、当机独断的。”
依城而建、不得离城二里,遇阻挠或守城者不配合吴拱可以当即独断。
吴拱说出这些话来是何意?这分明就是在告诉尉迟闵玲:你让我跑出十里外去安营扎寨那是不可以地,我家太傅就是让我带兵驻扎到离你最近的地方。你敢挡我吗?挡我我就要让你看到的那新型的火器将威力发挥到你的身上去咯……
尉迟闵玲当然听出了吴拱话中之意,她怒意油然而生、张嘴就要再骂吴拱。
正当她愤怒地上前一步、想要开骂时,她身边的一个女将一把拉住了她、接着将嘴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声。
听完那女将的话语声,尉迟闵玲脸上的怒意全消,转回头望着吴拱道:“好吧,既是刘相有令,那奴家怎敢阻拦将军。疏勒西门外、不足二里有一处地方叫做西丘,就请将军带领贵部前往那里安营扎寨。”
“好哇,那就有劳夫人谴人引路,我这就带人去定址动工。”吴拱见她再次妥协,也不去想那女将对尉迟闵玲说了些什么,立即微笑着一抱拳说道。
尉迟闵玲见他不再多言,一挥手、便招呼上前来两个女将,对那二女吩咐一番后,由那两个女人做向导、引着吴拱和他所率的两标近卫军朝着那西丘而去。
待吴拱带兵走开后,尉迟闵玲才回头看着方才劝住她那的那女将,脸露诡笑道:“那里难引水、多砂石,除了城中之外、离那里最近有水的地方却是个盐泽。闵毓妹子、你想的这个地方,确定那贼厮不会再来另选他处吧?”
那说话的女将是尉迟闵玲的堂妹尉迟闵毓,听到她这话,也露出诡笑道:“我等未曾阻其扎营,城外离疏勒二里的地方只有那里尚无人去居住。他若是再来闹,姐姐完全可以问他、难不成他要强拆城外流民之宅去安营扎寨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