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点点头,看尹节走到门口,提气对外面喊道:“莫副统领,沈王妃今日身子有恙,已经歇下了。莫副统领可是有什么要事,可否明日再来?”
话音刚落,嗖的一响,尹节眼疾手快,剑光一闪,咔嚓数声,地面上多了两截断箭,窗户纸上则赫然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顺着向外看去,只见外面已被禁军团团围住。
尹柳大惊失色,凝烟倒还稳得住神,一把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尹姑娘,别怕,别怕!”
“禁军将士们,”外面传来莫寻梅利落的喝声,“江湖血鹰帮恶徒,伪装为金人使团,意欲对圣上图谋不轨,奉周淳义大统领之命,当即逮捕!”
“周大统领,周大统领,周……啊呀!”尹节又念叨了几遍,忽然一拍额头,大为懊恼,“糟糕,难不成竟是他?我怎么竟然没有想到?”
“什么是他?师姐你在说什么,我们该怎么办啊!”
尹柳又惊又惧,忽然肩膀被一抓,扭头一看,自己和凝烟都已经被提到了半空中。尹节大喝一声:“上马!”一脚踢开屋门,托着二人的后背用力向外一推。尹柳还没明白过来,便已经坐在了院中那匹汗血马背上。好在凝烟还算反应快,猛拉缰绳叫道:“驾!”马儿立时撒开四蹄,向外狂奔出去。
那些守在外面的禁军将士,万万想不到他们竟敢主动出击,一时慌了神。莫寻梅却立刻拔刀出鞘,身子一晃斗然到了尹节面前:“想走,没那么容易!”
尹节听尹柳方才说了莫寻梅的神力,并不和她硬拼。自屋中跃出,左足刚刚落地,身子立刻跟着弹起,唰唰唰数剑,已经绕过莫寻梅,刺倒了数名禁军将士,开出一条路来,去追尹柳和凝烟了。
“姑娘,也救我一救啊!”
一个粗声的吼叫吸引了尹节的注意,她闻声望去,见挞懒双手受缚,正被两个禁军押送着。尹节认得他是金人的和谈主使,不及多想,一挥剑便砍断了绳索。挞懒倒也不含糊,一下子抢过身边一个禁军的钢剑,翻身而上另一匹汗血宝马,鞭子一甩,没命地冲了出去。
“这个混蛋!”见挞懒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还抢走了原本自己想骑的马,尹节忍不住骂了一句,转而和莫寻梅交手。
哪想到,莫寻梅的武功实在是非同小可,两柄沉重的弯刀在她手里使得虎虎生风,舞动得四面八方都是寒光。若单以刀法刚猛而论,不要说女子,就是在男子之中也是罕有敌手。尹节方才突围之时,借助飞花剑的身法之快,才算占得半招便宜。此时正面对敌,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抵挡,只好且战且退,一路到了皇城之外。
“别想跑!”周淳义突然一声怒吼,向立柱上拔出那柄青龙刀,猛地扔了出去。他此时站得地方离众人还甚远,可这柄青龙刀却呼啸带风,越过禁军众人,直向两匹汗血宝马劈来。挞懒正全力对付涌上来的禁军,骇然大呼,只听喀喇喇重响,两匹马都被青龙刀柄扫中腿骨,惨嘶一声,跌倒在地。
断楼和完颜翎齐喝一声,同时跃起,一个接住凝烟、一个接住尹柳,稳稳落在地上。只是这样一来,挞懒却是无人照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在他年纪虽大,毕竟是沙场老将,腾地一下又跳了起来,直骂道:“两个小兔崽子,也不来扶我一扶。”
他生气之下,只管乱骂,至于完颜翎若是“小兔崽子”,自己这个做叔祖父的也便成了“老兔崽子”,却是没有想到。
尹节看着周淳义的模样,终于和记忆中那人的半边脸对应了起来,冷笑道:“怪不得那日听你的声音耳熟,居然真的是你!”
周淳义讶道:“你是谁,我见过你吗?”尹节道:“周大统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在华山隘口阻拦我等的,难道不是你吗?”
周淳义看着尹节,大为惊讶,有些惊慌地向四周看看,似乎有所忌惮。
完颜翎道:“周淳义,你说我们两个是易容伪装的,为何还要对我四嫂下毒手?”
“这还用问吗?”断楼听过了方才周淳义的耳语,又见到此等情此景,心中已经确信无疑,“只怕这位周大统领,已经不仅仅是大宋的禁军大统领了。”
周淳义咬牙切齿,走到众禁军面前,厉声喝道:“兄弟们,皇上密旨,这四人名为和谈使者,实际上都是易容伪装的血鹰帮之人。图谋不轨,其意要对圣上不利。当于今晚,聚而杀之,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断楼、完颜翎、尹节立刻各持剑刃,将凝烟和尹柳护在了核心,面对上千禁军精锐,一个个虎视眈眈,绝非可以等闲江湖草莽视之。心中暗道:“看来要想突围,只能生死相搏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