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凝在那儿守着她!
而且说不定此刻她烦闷燥热都是花千凝搞的鬼!
祁九黎也想到了花千凝的存在,反应过来师父是为了躲花千凝才出来的,一时心脏砰砰直跳:“师尊,要不……去九黎那儿?”
奚泱抬头看了祁九黎几眼,似乎在思考祁九黎这话的可能性。
“走罢,”奚泱忽然起身,“带路。”
“九黎扶你,”祁九黎双手凑向奚泱胳膊。
“不用,本尊可以。”
祁九黎却未听她的话,小手穿过奚泱手臂跟腰背间的缝隙,心虚道:“我扶你。”
奚泱本想抽手,但小胳膊莫名有些凉快,她微微勾唇。祁九黎看不见奚泱的笑意,但从触碰到师父衣袖那刻起,他“咚咚咚”的心脏像是要跳出身体一般。
所谓做贼,大概不过如此吧。
今夜,他偷了个师父。
“师尊,小心台阶,”祁九黎嫩嫩的声音传入奚泱耳膜。
奚泱隐约觉得哪里有些奇怪,但说不上来,只轻笑道:“祁九黎,你当为师是三岁小孩?”
她可比三岁多了一番。
一番半?
意识到自己意识已经开始放烟花了,奚泱心笑:她今晚好像话有点多。
不过祁九黎这小拐杖倒是舒服。
“九黎没有,”祁九黎红了耳尖。
奚泱步子散漫,祁九黎默默搀扶着她,两人一路无话,月辉倾洒在二人周身,美得胜似一幅画。
“祁九黎,”突然,奚泱轻声唤他的名字。
“九黎在,”祁九黎微微勾唇,目光之中尽是温柔。
但奚泱唤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她只是趁着此刻脑子发热,想起了前世许多事情。
脑子热了,倒迷茫起来了:人生一世,所求为何?
终究一时浮华一世空,翻手祥云,也可顷刻之间覆手倾洒。
“人生一世,所求为何?”她问。
祁九黎心头一跳,又是这种感觉……每次师父给他这种感觉的时候,他都觉得此刻的他太过缥缈,就好像雾花水月,无法亲近,无法琢磨。
“师尊,”祁九黎见奚泱如此,突然感觉心里揪得生疼,似乎这样的状况已经经历了多次一样。
之前他以为,他会梦到雾中求索师父不得的梦境,是因为师父如云端祥瑞,可望不可即;他如泥中枯苗,卑微轻贱。
但这一秒,透过月光,祁九黎仰头看着奚泱清冷的侧脸,他才明白,师父身上的虚无感是他心魔的真正起源。
这种虚无感就好像师父下一秒就会羽化归仙、就地消散一般。
若说平日里万俟青舒的疏离感让人觉得不可亲近,那这种虚无感笼罩下的万俟青舒似乎独立于这个世界,似乎存在不存在都可以。
祁九黎被这个念头惊得心头一凉。
“嗯?”奚泱扭头看向矮自己小半身子的祁九黎。
这迷之视角真有一种带着孩子出来遛弯的既视感。
奚泱浅笑,抬手摸了摸祁九黎头顶,顺滑毛茸的触感令奚泱弯了弯眼眸。
“你会不要九黎吗?”
祁九黎驻足,凑到奚泱面前,满目认真地盯着奚泱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