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黎微顿：“不勉强。”脸色却变得越发难看起来。

“我是真的喜欢师父父！你怎么能怀疑小落桑对师父父的真心呢？！”落桑还在嚎。

祁九黎神识急忙钻进夙珠里，一个拳头揍了落桑一锤，而后光速回到身体里，硬着头皮仰头喝下了人生第一口酒。

果香顺着口舌瞬间遍布整个口腔，本以为酒味极浓，却不想甜甜的反而有点像掺了醪糟的果汁。

落桑抱着小翅膀在树干上独自委屈：九黎打它。九黎不喜欢它喜欢师父父。嘤，落桑委屈，但落桑不说。

“如何？”

不等祁九黎回答，奚泱摇晃着酒杯，望着玉杯里透亮晶莹的酒液兀自弯眸，道：“从你玉珑师叔祖那儿摘的果子，应当是还不错吧？”

祁九黎望着眸中带笑的奚泱，一时再次失神，嘴中却低语着：“人间难得。”等声音出口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自是难得，为师亲手所酿，你也算是它的第一位酒客，”说着，奚泱抬手搭过祁九黎手腕。

手腕上突然传来柔软又凉又暖的触感，祁九黎心弦微跳。

紧接着一股温和的灵气源源不断地从指腹与他肌肤接触的地方传入他的身体。

“自己倒（动？对不起修文的时候突然就污了），”奚泱的声音拉回祁九黎不知道飞去何方的心神。

这话一出，祁九黎才发觉刚刚入喉的酒液竟也配合着师尊的灵气在他体内渐渐传出一股暖意。

“这酒是为我准备的？”祁九黎恍然惊呼。

“嗯。”奚泱轻声应和。

祁九黎眉目瞬间柔和下来，颔首垂眸，望着搭在自己手腕上的白皙如玉的双指，一时心情激荡，却又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心里满满的，满到他一开口那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就会从嘴里溢出来。

“不是噩梦吗？”奚泱不冷不淡地反问道。“小酌怡情，也宁神。”

祁九黎抬眸，望着奚泱垂下弧度的修长睫毛，只觉满腔暖意无处安放。

“以后自己酿，”奚泱掀眸，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替祁九黎传输灵气抚慰他体内躁动的气息，眼神毫不留恋地扫向别处，视线只停留在正前方，让人无从得知她目光所及是何处。

“待会儿教你。”她说。

祁九黎喉头微动，他该立马敬谢才是。

但说不出话来。

心里的东西将他喉咙堵住了。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满得他的心忍不住在胸膛里横冲直撞，似乎想要挤出一片空隙之地供他喘息，但好像一点空地也找不到。

师尊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凉的。

哪怕此刻泡在温泉里，师尊的手也没变得暖和起来。

好想……

反手将师尊的手握住，替师尊暖手。

真的好想好想。

想着，望着手腕的视线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鬼使神差地，祁九黎抬起了还在空余的右手，伸手朝桌面探去。

快凑到奚泱手背时，奚泱说：“继续，别停。”

吓得祁九黎心里咯噔一跳，害得他差点没忍住缩回右手，但强大的心理素质支撑着他顺手错奚泱左手，一手摘了旁边盘子里的葡萄，然后一股脑地塞进喉咙，随意嚼了几下，连什么味儿都没品出来就直接咽了下去。

“倒是会享受。”她心底不禁暗笑，想吃就吃，怎么搞得跟偷食的小猫咪一样蹑手蹑脚的？她是那种不准徒弟吃自己东西的吝啬鬼吗？

她是铁公鸡？哪怕就算是，也是母***。

祁九黎差点被这话吓得呛到。

“很甜，”他随口接话道。也许是受心理影响，好像这葡萄是挺甜的。